在景仁宮內商議確定了移駕圓明園之事以及確定隨行嬪妃名單後,給隨駕人選分配住處的任務則落在了敬嬪身上。
敬嬪從景仁宮中緩緩走出,目光隨意地掃過眾人,當看到跟隨著莞貴人一同離去的沈眉莊時,微微停頓了一下,但終究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扶著貼身侍女的手臂,儀態端莊地朝著自己所居的鹹福宮走去。
沈眉莊一路沉默不語,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待到一踏入碎玉軒,她便氣呼呼地拉著臉,徑直走到椅子前坐下,一言不發。今日未曾前往景仁宮的崔槿汐見此情景,不禁感到有些詫異,連忙上前詢問道:“這是怎麼了?惠貴人為何如此不快?”
甄嬛見狀,心中自是明白緣由,她暗中衝著崔槿汐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再追問下去。然後轉頭對著沈眉莊溫柔地說道:“眉姐姐,莫要生氣了。槿汐,快去準備一些藕粉桂花糖糕來,眉姐姐向來喜愛這個。吃點甜食,或許心情會好起來。”
然而,沈眉莊卻仿若未聞,依舊呆呆地坐在那裡,眼眶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些許顫抖與哽咽:“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故意針對我!”
“姐姐被生氣了,依妹妹看呀,昭嬪或許真不是有意為之。”甄嬛柔聲勸解道。
然而,沈眉莊卻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持:“她分明就是成心的!那時在場那麼多人,唯有她毫無顧忌地笑出了聲來!她明擺著就是在譏諷我、嘲笑我!笑我自以為是,笑我自作主張!更可惡的是,她竟敢當著皇上和皇後娘娘的麵如此放肆,害得我顏麵儘失!”隻見此刻的沈眉莊麵色漲紅,雙目圓睜,呼吸急促,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憤怒又委屈的狀態之中,連甄嬛瞧在眼裡都不禁暗暗心驚。她深知眉姐姐向來心高氣傲,隻是沒料到此事竟能令其這般失控。
“眉姐姐息怒啊。”甄嬛趕忙走到她身旁坐下,輕輕將手搭在沈眉莊的背上,一邊輕柔地拍打著,一邊繼續寬慰道,“眉姐姐莫要這般氣惱傷了身子。興許昭嬪隻是性子直爽,口無遮攔罷了,未必是存心針對姐姐您呐。”其實甄嬛心裡清楚,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華妃定然是深深恨上了自己。眼下局勢本就複雜微妙,她實在不願再無端樹敵,尤其是像昭嬪這種身懷龍裔且聖眷正濃的寵妃。雖說今日也曾試圖給昭嬪下套,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區區幾句口舌之爭而已,以昭嬪平日裡與世無爭的性情,甄嬛覺得她應當不至於為此而耿耿於懷。
“還未曾好好謝過嬛兒今日竟為了我不惜得罪昭嬪。其實,你不該因著我的緣故說出那些話來,惹了皇上的斥責,都是我牽連了妹妹!”沈眉莊滿心感激地緊緊拉住甄嬛的雙手。
甄嬛心中暗自得意非常,她早就料到眉姐姐定會誤解此事並對她心懷感恩,然而表麵上卻裝出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模樣,同樣回握住沈眉莊的玉手,輕聲說道:“姐姐與我自小便是情同姐妹,親密無間,這點小事何足掛齒?隻是那昭嬪畢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兒,如今又身懷龍裔,我們往後行事確實應當多多忍耐退讓才好。”
聽聞甄嬛這番言語,惠貴人不由得憶起剛才在禦前時皇上對待昭嬪的寵溺態度,一時間神情落寞,黯然神傷起來:“唉,罷了罷了,說到底終究是我自己考慮事情不夠周全妥當,竟然想出如此荒唐可笑的主意來,徒惹眾人恥笑。想我與那昭嬪同為後宮嬪妃,怎奈人家那般受寵,而且這麼快便懷上了皇嗣,倘若我也能像她一樣早早懷有身孕該有多好……”說到此處,沈眉莊眼中淚光閃爍,滿是羨慕與哀怨之色。
“眉姐姐如今也侍寢了大半年了,想來也是快了,姐姐也不要太過於心急了。”甄嬛她侍寢沒幾個月,她倒是不急,但是看和昭貴人成了昭嬪倒是有些嫉妒,貴人和嬪位那是天壤之彆,貴人隻能被稱作小主,自稱嬪妾,居於側殿;而嬪位就能被尊稱為娘娘了,自陳也換成了臣妾,可以居住主殿。她自從侍寢之後,野心也就越發大了,自然也想成為一宮主位。
沈眉莊的心情平靜下來,二人又開始有說有笑。
敬嬪回到了鹹福宮,貼身宮女扶著她坐下。就在此時,一陣悠悠的歎息聲從敬嬪口中傳出:“唉,看來這深似海的後宮之中啊,果真沒有什麼真正純粹的姐妹情誼可言呐!”
這突如其來且沒頭沒腦的話語令那宮女不禁一怔,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主子您說的是誰?”然而敬嬪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再多言半句關於此事的緣由。
敬嬪拿著圓明園的勘輿圖,她還有事要處理,可沒時間感慨這些虛偽的東西。定好了宮苑,敬嬪又馬不停蹄地前往了養心殿。雍正看了之後,隻改了安陵容的宮苑便定下來了。
五月二十八日,皇上的龍輦出了宮門,緊接著是華妃、齊妃的馬車並行後麵跟著端妃,再之後是敬嬪、安陵容,緊接著貴人,最後才寧答應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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