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前幾日的數據?”林成峰仿佛沒有看見眼前兩人的神情,固執地想要得到答案。
“大人,這暴雨也就今日才稍微有減弱的跡象,那鎮守們也不可能……”
“這是前幾日?”林成峰打斷了縣丞的話。
“這……這是七天前上報的數據,那時……”縣丞還想解釋一番。
“受災百姓轉移到何處?有沒有定時施粥?傷亡的百姓如何處置?有大夫嗎?”
林成峰根本不想聽冠冕堂皇毫無意義的話,犀利的眼神盯著眼前的兩人。
“大人,受災民眾都轉移到地勢高的地方,也安排人定時施粥了。
至於大夫,我們這大夫本來就少,而且有些大夫也被衝走了,還來不及組織。”
“郭知縣,你有去百姓安置點看過嗎?”林成峰盯著郭元琛那張胖臉,冷冷地問道。
郭元琛被林成峰咄咄逼人的質問,額頭都冒了一層薄汗。
他本來還準備了接風宴,誰知林成峰剛到瀘州就來詢問災民情況。
郭元琛是從其他州調來瀘州的,也接待過京官。
不管是賑災的還是巡查的,都被他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不是美酒就是美人,走之前再給上金銀,沒有一個京官不吃這一套。
他就是憑借著這一阿諛奉承的伎倆,再加上舍得給金銀,才能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
誰會在意百姓受不受災,反正百姓的命賤如草芥,死了這些百姓,還會有新的百姓。
就如野火燒不儘的草,春風吹了又生。
死了就死了。
郭元琛還想著虛報受災情況,向朝廷要更多的災後重建的銀兩。
他也知道,從京城撥下來的銀兩也不是到他的口袋,他隻是這些銀兩的中轉站。
自己隻能留下一點,其他得都是往上給的。
雖然也撈不到多少,但是以朝廷的銀子為自己打通往上的通道,這也是極好的。
他還想趁著此次災情,往京城走動走動,撈個京官當當。
雖然地方的官員自由些,但是比天子腳下的京官要矮上一層。
想要有所作為,還得當京官。
不用臟了自己的手,自有地方官孝敬。
可眼下的這位林大人,好像有些軟硬不吃。
他有些摸不準這位林大人是什麼意思,“林大人,暴雨就這幾日才停歇了些,下官正打算去看看。”
“那現在去吧,我與你一起。”
林成峰起身往門外走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知縣和縣丞。
二人對視一眼也跟著林成峰往安置點走去。
來到所謂的安置點,遍地泥濘,災民頭上連一片瓦都沒有。
彆說粥了,連鍋都沒有。
百姓滿臉麻木。
郭元琛捏著鼻子,小心避開泥濘,瞧都不瞧災民一眼。
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而一向冷清的林成峰看著眼前的慘狀,都忍不住眉頭緊皺。
這哪是安置點,簡直比豬圈還惡劣。
林成峰看著眼前成百上千的無辜災民,心裡沉了又沉。
他恨不得將郭元琛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