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剛說完,喬庭鶴的眸子驀地一寒,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薑伊雯麵前,兩手抄進兜裡,盯著薑伊雯慢慢伏下身,深邃的眸子裡慍色漸濃,喉間溢出一聲氣音。
“哦?你派人調查她?”
薑伊雯隻覺得空氣都冷了幾分,喬庭鶴的身軀向她壓來,她兩手撐在身後整個人往後仰,他的眼睛漆黑,分明什麼情緒都沒有,可就是能讓人感覺出來他生氣了。
薑伊雯心中慌了下,可憑著一起長大的情分,她還是不相信喬庭鶴會對她發火,她倔強地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眼裡清楚分明地寫著“我就是調查她了怎麼樣”幾個字。
喬庭鶴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直起身子走回去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司機打了個電話。
“現在把車開到樓下,送薑小姐回去。”
薑伊雯憤憤地咬著唇執著地繼續說:“我說了,簡然他爸有案底,按規矩她是沒資格轉正的!”
“除非庭鶴哥包庇她。”
喬庭鶴不想跟她多說,看在從小認識的情分上,他不會跟她發火也不會說她,可現在他也不想看見她,他用手指關節叩了叩桌子提醒她。
“司機到了,你下去吧。”
薑伊雯無奈拿起包出去,路過簡然的工位時停了停,掃了她的工位一眼,眼底寒光閃閃。
跟她搶男人,找死。
外麵高跟鞋的噠噠聲終於消失,喬庭鶴站在窗前,外麵太陽已經落山了。
“簡然她爸有案底,她爸醉酒駕駛撞死了人,被判了刑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她一直跟她媽媽相依為命,有這樣背景的人,公司也能要嗎!”
薑伊雯的話又在他耳邊回蕩,他卻想都是,有這樣的父親,簡然這一路過來,是不是受過很多謾罵和歧視?
他有些煩悶,關了燈走出辦公室,外麵已經空無一人,隻剩電梯間的小燈有些孤獨地亮著。
三個月前,也是這樣一個晚上,他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見她正專心地伏在桌子上,沙沙的寫字聲他在門口都聽見了。
他又看向不遠處的落地玻璃窗,玻璃上映出的,是昏暗的工位,還有一排放在上麵的精致小擺件。
他那時候,還以為她是個騎驢找馬人品惡劣的人。
他想,他用她已經用得很順手了,再換人又要重新適應磨合,很麻煩的吧,他最怕麻煩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收回思緒,離開了公司。
簡然此刻正趴在床上懊惱地捶床,今天真的太糟糕了,這下轉正也很危險了,找其他工作也可以,但是肯定沒有在百伽這麼高,除去每個月的房租水電,能攢的就很少了,如果再有點什麼事,能不能攢點都是問題。
她嚎了幾聲抱著玩偶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還是覺得心裡好煩,想發泄。
反正明天不上班,她想了想,爬起來去換了身運動裝,打算出去夜跑釋放壓力放鬆一下心情。
喜寶一直趴在門口,瞧見她起來換衣服,明白她要出去了,立刻爬起來跑到她身邊坐下眼巴巴地看著她,簡然好笑地蹲下來摸摸它腦袋。
“寶寶來乖乖穿背帶,陪媽媽一起出去跑步好不好呀~腳抬起來,還有這一隻,真乖!”
外麵夜色正酣,街頭巷尾都幽靜下來,小區外路邊已經沒什麼人了,隻剩此起彼伏的蟬鳴聲,帶著清悠的節奏感。
“呼…呼……”
耳邊是風的聲音,簡然一手牽著喜寶,在四下無人的街道上奔跑,兩旁的景象不斷往後退,沒有討厭的人,也沒有繁重的工作,隻有多巴胺在身體裡肆意流淌狂歡,跑著反而覺得身體更加輕盈了。
身邊喜寶咧著張嘴,撒開四條腿跟著她一起跑,兩隻耳朵一上一下地跳躍,一人一狗的身影讓這沉寂的夜都染上了些活力。
跑了大概半個小時,她才停下來兩隻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氣大口喘氣,邊上的喜寶直接累得癱在地上,舌頭吐在外麵哼哧哼哧的。
她掏出紙巾擦掉臉上的汗,大汗淋漓過後,渾身都舒服了,地上的喜寶伸長了舌頭呼哧帶喘的,簡然趕緊從包裡掏出水瓶給它倒水。
她正喂喜寶喝水,前麵十字路口一輛車開著刺眼的遠光轉彎駛來,照到她的時候她忍不住抬起手擋住眼睛,對麵立刻切了近光,又慢慢停在了她邊上。
“簡然?你怎麼在這裡?”
車窗被放下來,駕駛位上的人衝她喊了一聲。
這個聲音,簡然收起水揣進包,站起來看向車裡,果然是邵思白。
她驚喜地朝他揮揮手,可邵思白已經打開雙閃下車向她走來了。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麵跑步嗎?這麼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多危險。”邵思白上下看了她一眼,她這一身行頭,還有額頭上的汗,微紅的臉頰,明顯是剛跑完步。
“是呀,睡不著,出來夜跑,再說了我帶著喜寶呢。”簡然不以為意地笑笑,扯過喜寶的繩子,把跑到邵思白褲腳邊到處嗅的喜寶給拉回來。
“對了思白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也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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