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適應了與腳踏實地踩在地麵不同觸感的“果凍”,我們仨人互相攙扶著爬了起來。
墨多多爬起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埋怨查理:“瘋狗太郎你終於來了,但怎麼速度這麼慢!”
話雖如此,但這也是他們之間“信任”的一種體現吧?
我暗中掂量著在場人員各自情感的“箭頭”指向……果然,除去難以揣摩的亞瑟,我是最處於劣勢的一個。
“找救生繩梯花了點時間,我們可沒必要采用和你一樣的降落方式,下次記得彆那麼魯莽!”查理整理好領結後,瞪了下沒良心的熊孩子,但威嚇的眼神裡不乏無言的擔憂與關心。
怎麼感覺這句話連我一起訓了?
多多還在試圖重複之前應付我和亞瑟的那套說辭,知道真相的查理連理都不帶理的,眼神瞟向了我這邊。
“董諾你彆笑,你也一樣!”
“!……你看錯了。”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查理老大刀子嘴豆腐心的關心雖遲但到。
但看著墨多多和查理、這人狗之間“家庭弟位”混淆的相處方式,嘴角的笑意真的很難壓下去哎。
來源於心中如同羽毛劃過的細微癢意,我也逐漸明了,這是執著於[不願歸還]勢必會有的副作用。
但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話……
根本不足為懼嘛!
—?◆?—
我尚且天真懵懂。
亦不知這隻是詩篇序曲的再現。
墨跡將浸透紙張,歲月或可淡去痕跡。
但總有事物如墨永固。雖未言明,卻似有預感,這墨跡將隨心緒起伏,難以輕易抹去。
▽
我的狡辯換來了另一個瞪視。
不過與查理送給墨多多的那個眼神相比,這次它麵對我時態度要溫和不少:“算了,你自己明白就好,下次注——不對,最好沒有下次!”
墨多多還沉浸於心虛之中,依舊沉默不語,儘可能減少小狗對他的關注。而其餘三位小朋友聞言,連忙點頭肯定了查理老大。
“多多,董諾…姐,抱歉。”扶幽也是個老實孩子,估計在我和多多相繼墜落後生死未卜的那段時間,最自責的就是他。
虎鯊撓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次我反倒沒能出上什麼力……”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向多多,又在我和亞瑟之間遊移,最終什麼也沒說。
顯然,安全留在甲板上的人都目睹了某人墜海的真相,他仗義地保住了男孩為數不多的麵子。
婷婷小跑到我的身邊,粘滑有彈性的果凍海麵吞掉了她一直以來清脆的小皮鞋聲響。她的態度也最為直白,直接女孩子貼貼挽上了我的胳膊。
“諾諾姐,剛剛謝謝你!要不你最後推了我一把,恐怕我也得跟著……”說到這,她手臂的收力更緊,皺起眉頭露出後怕的表情。
不過是無心插柳。
雖說中間突如其來的幻覺很詭異,但“舍己為人”也算得上效果拔群。
再加上賽門教授的“輔助”,嗯……隻能說受害者的形象果然好用。
我環視四周,此時麵色最不好的恐怕非亞瑟莫屬,思及他的狀態有我的一部分責任,由我出麵關心才最為合適。
金發少年麵色蒼白,眼神卻透出沉穩與堅毅。儘管身形略顯虛弱,他仍舊保持著一份溫文爾雅的風度,靜靜地站在那裡,專注地聆聽著眾人的討論。
“亞瑟,你還好嗎?之前謝謝啦……也對不起。”他的虛弱,沒有我的功勞,也有我的苦勞。我轉頭和查理對上視線確認,接收到信息後接著開口,“我們得趕快離開這,此地不宜久留!”
“多謝關心,我沒事的,小姐。”亞瑟調整好站姿,不過幾秒的功夫,臉上的疲憊感轉瞬即逝,隻留下溫和如水的淺笑,但接下來的話語裡滿是不容置疑。
“但很抱歉,我不能就此離開。作為蒙哥馬利家族的繼承人,保護搭乘‘海神之子號’每一位遊客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職責所在。”
多多被亞瑟的責任感打動,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亞瑟,你真是好樣的!”
但當他的目光再次觸及亞瑟蒼白的臉色和不穩的步伐時,擔憂之情溢於言表,“但你的身體看起來……”
“彆擔心,我能堅持。”
話語雖是溫和地反過來安慰,卻並不留有任何退讓的餘地。
▽
查理嗅了嗅,憂心忡忡地環視著我們這些不明所以的家夥:“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峻!你們可能隻關注到果凍似的海麵,但我卻嗅到了這片海域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亞瑟,無論如何,你得先和我們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查理突然停下了。
我承認自己的麵色絕對說不上好,其他人大概率也和我一樣——
在“鬼火之海”的幽暗波光中,海麵中央突然冒出了無數人麵怪物,它們如同從深海的深淵中湧出的幽魂,密集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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