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多半不會讓自己耽於情愛,這個時候湊上來肯定有所圖。
何況看人講眼緣,她不喜歡這種目的性強的人,哪怕吳呈人品尚可。
她更不喜歡一來就被送作堆,強綁了姻緣。
對付這種人嗎……
剛才吳呈的話明顯衝著女兒說的,這丫頭平時挺機靈的,這會兒倒成了鋸嘴葫蘆,你倒是接句話啊,項大誠不好開口提醒,衝老婆狂使眼色。
項海河和苗倩小夫妻也衝妹妹猛眨眼,王春花瞪了女兒好幾眼,所有的眼神都拋給了瞎子,項海瀾壓根就沒抬頭。
兩個不諳世事的小孩愛國和愛民啥也不懂,就是乾飯,線豆上的醬油給小臉糊了一圈小胡子。
吃飽了,愛國抬起腦袋看到飯桌上的大人在眨眼,一臉疑惑,“你們是不是得紅眼病啦?”
臭小子,老子那是氣得乾瞪眼,項大誠被老閨女這艮啾啾的脾氣打敗了。
吳呈臉上的笑容有些許凝固。
醞釀了好一會兒,終於釀出兩包淚,項海瀾猛地抬頭,對著項大誠亮出了叛逆期少女的蠻橫,一臉激憤地嚷道:“昨天我忍了,今天你還往家帶人,你看上他,你跟他結婚啊!
他什麼成分!我什麼成分!一個落後資本家後代憑什麼跟我這樣根紅苗正的軍屬坐一個飯桌吃飯?他也配!你思想要再不進步,我就去公社舉報你!”
吳呈這種自視清高的人,七寸就是自尊,應傷儘傷。
話術也很重要,與其彆彆扭扭說些模棱兩可的拒絕之語,讓這種人生出征服欲,愈挫愈勇。還不如當個無腦的甲亢,往階級成分上扯。
這些年形勢起起伏伏,鬆快了一陣,兩年前又緊張起來。
白卷事件後,學校鬨得最凶,她被洗腦上頭說些應激言語不算突兀,當然發火得衝著自家老爹發,得罪人在所難免,不能讓吳呈對項大誠這個大隊長懷恨在心,要恨就恨她吧。
項大誠氣個仰倒,手指著項海瀾都快癲癇了,“臭丫頭,敢舉報你老子,反了天了!”就算再生氣,他也不舍得動小女兒一根手指頭。
倒是王春花抬手給了項海瀾後背一巴掌,“你給我閉嘴!”
手勁真大,項海瀾就當老母親為她活血化瘀了。
眼中的無瑕美玉碎了,露出了愚不可及的內裡。
吳呈踢開椅子站了起來,眼含怒意,聲音尚算平靜,“項海瀾同誌,你誤會了,要不是大隊長誠心邀請,我是不會來你家吃飯的。我有自知之明,我這種人配不上你,從沒往那方麵想,放心,以後見到你我會繞路走,絕不玷汙你周圍的空氣,影響你根紅苗正的軍屬形象。”
切,還挺會陰陽怪氣的。
項海瀾抬起下巴,麵露厭惡,“識相的話就離我遠點。”
“大隊長,告辭了。”吳呈抬腿快步出了門。
走得太快,攆不上,項大誠索性也不去送了,為了女兒他才放低身段,他一個大隊長沒必要對個知青太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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