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很好找,村東頭獨一份的六間大瓦房,兩人來之前經人告知,很快就找到門前。
項海瀾作為現代人,早就跟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舊時思維說拜拜了,出門洗個衣服也要把大門和堂屋的房門全都鎖上。
兩兄弟吃了個閉門羹,如意算盤沒打成。
傻大個摸了摸後腦勺,問騎車的瘦猴,“迅哥,回不?”
叫迅哥的不甘心白來一趟,“咱來這一路,就沒看見有小姑娘出村子,她不會走遠,去附近找找。”
項家後麵的山坡上,巡邏了一個月的金熠並沒發現所謂特務活動的蹤跡,其間倒是碰到過兩次熊瞎子和一隻落單的東北虎。
夏天是動物繁衍的季節,攻擊力格外強,金熠沒敢招惹,有驚無險地避了過去。
雖然前兩天下過雨,今年北地氣候還是偏乾燥,隻有小群野豬在外山活動,大部分動物都進了深山,深山不缺水泡子,飲水覓食都比外山容易。
特務又沒被逼上絕路,不可能進深山喂動物,金熠猜測,這人要麼有其他身份,已經回歸到人群中,要麼在圍獵前出了漢達縣地界。
他跟公社的接頭人又碰了一次麵,上麵的意思很明確,特務沒出現在漢達附近,但也沒出現在其他地方,事關邊境安全和機密信息,巡查不能鬆懈,讓他繼續巡山。
金熠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想拒絕,雖然山上蚊蟲多,比起在大太陽底下除草,他更喜歡一個人在山裡轉悠。
前些天往裡走得深一些,項海瀾送的紅糖餅幫了大忙,又美味又充饑,真的很經放,他連吃三天都沒壞。
過兩天他準備再往裡走一次,想跟項海瀾再換一些餅。
用藍莓換餅有些拿不出手,正好那天進深山遇到一棵小人參,看蘆碗應該是棵十五年參。
百年野山參可遇不可求,這棵十年份的不算值錢,不過那位看兵團的窮知青都雙眼放光,像看搖錢樹,應該不會拒絕吧?
在雞窩旁乾等著很傻,他知道項海瀾白天幾乎都一個人在家,於是單手撐牆,動作靈活地跳進了後園,往前走幾步再拐個彎就能到前院,為了避嫌,他沒再往前走。
“有人嗎?”金熠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
他頓了頓,試著喊財迷的名字,項海瀾三個字出口,金熠無論表情還是聲音都有些不自然。他很少直呼女同誌的名字。
喊完有一會兒了,還是沒聽見回應。於是拐過牆角,這才發現項家堂屋門是關著的,門鼻還上了鎖。
不在家?
……
鄭迅帶著表弟順著項家門前的小路往西走,還沒走到溪邊,先是聽到嘩嘩的水流聲,接著便看到蹲在水邊的苗條身影,他反應迅速,趕緊把傻子拉到柴火堆後麵藏起來。
陽光正烈,金色的溪水給洗衣服的姑娘的身影鑲了一層金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溪邊洗衣服的姑娘仿佛天神下凡一般,可不就是他媽相容的仙女一樣的長相。
真特麼帶勁,長這麼大他就沒見過比這丫頭還好看的人。
他扭頭瞥了一眼身旁的表弟,媽的,這傻子還知道美醜,盯著人家小姑娘,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嘿嘿,好看,俺稀罕她。”
這麼一棵好白菜,就要被一隻蠢豬拱了,鄭迅少得可憐的同情心有些替小丫頭不值。
可長得再好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把表弟這件事促成,他就能混進煤礦的實權部門,一個月光工資都能漲二十,不光他自己,連帶他老婆那邊的親戚的工作都能幫忙安排,好處大大的有。
鄭迅腦袋瓜子轉得快,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你答應我,就站在這裡彆動,我回來之前啥也彆乾。”
傻子從小就聽他的話,機械地重複道:“彆動,啥也彆乾。”
騎自行車太惹眼,鄭迅拔腿就往紅旗大隊的大田跑去,他是搞勘探的,沒少在漢達的地界晃悠,對紅旗大隊的地形很熟。
沒一會兒就跑到人最多的一塊大豆地附近,鄭迅躲在地頭一處大隊存來喂牛的麥秸堆後麵,朝出工的人猛喊,“不好了,有人掉到村東頭的大溪裡了!”
連喊三遍,喊完立即往回跑。
地裡乾活的人耳朵尖的都聽到了。
大隊一共就兩條大溪,東麵那條大溪高差大,河道陡,溪裡的石頭還多,下完雨溪水流得急,以前不是沒出過事。
項大誠不在這塊田監工,趙會計在,立即讓地頭的年輕後生跑去救人,他心思細膩,想著要是女的掉進去,男的下水撈人不方便。又喊了幾個水性好的女的一起過去。
地裡的人大部分都在磨洋工,一聽出事,哪還有心思乾活,全都跟在救人的身後跑去看熱鬨。
鄭迅跑得更快,他要趕在眾人到來之前,讓“軍情”做實。
很快跑回石頭堆,預留了幾分鐘給傻子表弟,“她現在背對著你,你悄悄走過去,彆出聲,把她推進水裡,你也跳進去,摟著她上嘴親,一會兒彆人要問,你咬死了,是她自己掉進去,你看她沒氣了,幫她渡氣。”
傻子也不是傻得徹底,教明白了,他就會按照指令行事。雙手擺在身側,跟隻鴨子似的放輕腳步,朝溪邊走去。
今天水流太急了,裝土豆的柳條筐快要被衝走了。項海瀾跳到溪水中間的大石頭上,背對著河岸撈土豆筐。土豆有點沉,再加上水的阻力,必須上半身全部探出去才能把筐撈回來。
落差大,水流聲太響,項海瀾又專注撈筐,剛一察覺不對,不等她回頭,後背突然受襲。
根本沒有反應時間,項海瀾撲通一聲栽進了冰涼的溪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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