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誠不是獨斷專行的大家長,邊吃飯邊把白老七給批的八字轉述給家人聽。當然用的是白話,大仙兒那套嗑他可複述不來。
項海河給妹妹吃定心丸,大包大攬道:“還不錯哈,比我想的好多了。老妹兒,彆擔心,以後有三哥一口肉吃,就有你兩口子一口湯喝。”
他其實對金熠不是很滿意,當然他對所有跟妹妹沾邊的男的都不滿意,但誰讓老妹兒染上這種怪病,不找金熠也找不了彆人。
找白老七批八字隻不過是為了安自家人的心。王春花這個當媽的為了女兒的健康自然不會反對,苗倩當嫂子也沒意見。
項海瀾戲演得有頭有尾,麵上沒有多喜悅,語氣帶些不甘,“還記得兩個多月前嗎?同樣的地方,我還跟你們拉鉤上吊,我的婚姻要由自己做主,沒想到……”
她眼睛紅了,不是假哭,是氣的,該死的殘魂一點忙不幫,就會作妖。
項家有可能出事,隻是她的猜測,說出來家人不一定會信。從她落水昏迷能看出來,命運靠自己改變不了,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就算家人信了,一但變更了某些行為軌跡,會擾亂她的觀察,讓事情更加失控。
所以這件事不能明說,隻能放在心底。跟金熠結婚,隻不過是改命的手段罷了。
哎,還是不能說,接下來的日子就是證明她演技的時刻!
王春花一把摟住女兒,歎了口氣:“孩子啊,這都是命,認了吧。”
金熠跟項海瀾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至於金熠會不會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就是這麼霸道。
項大誠還有話說,“我想讓他上咱家當上門女婿,以後生了孩子姓項,跟咱家的成分走,孩子以後的前途就不會受影響。”
這確實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王春花表示肯定,“就按你說的來。”
項海瀾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落水救人,契約情人,這下連贅婿都有了,要素全齊了,還說她不是穿書?
她假結婚,哪來的孩子?
小金瞅著是個要麵子的,如果讓他當贅婿,估計自己一日三餐好東西供著都阻止不了這家夥撂挑子。
“爸,你想想人金熠發揮的作用,是給我治病的,相當於大夫,對大夫咱不得舍了命地尊重?讓他當上門女婿,一旦哪天不滿意,偷著跑了,找不回來怎麼辦?”項海瀾不介意危言聳聽一下。
項大誠眉毛直跳,“那咱還得把他當祖宗供著怎麼的?”
項海河腦子轉得快,“不,首先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海瀾的怪病,知道了他尾巴得翹上天,成天吆五喝六的誰能受得了,要不這麼辦,有句成語咋說來著?前倨後恭。
咱們在他麵前該傲還得傲,說兩句風涼話也不是不行,跟我們家結親,娶了我們海瀾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得惜福,背後再暗戳戳對他好一點。”
苗倩被自家男人無處安放的心眼子忽悠得五迷三道的,“項老三你怎麼這麼聰明。”
項海瀾無語,你個小學畢業的,成語儲備還挺多,可前倨後恭不是這麼用的,你分明在pua。
項海河繼續發揮,“要不咱細分一下?爸你隻管唱白臉,拿出大隊長的威風,使勁埋汰那小子,媽,你唱紅臉,老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可勁關心他就對了。”
這一建議得到除了項海瀾,全家人的一致讚同,“就按你說的辦。”
項家人雷厲風行,“鴻門宴”不能吃大蔥蘸大醬,多少得講究些。
第二天項大誠起早,去農墾36團對外營業的飯店截胡了兩斤豬肉,他跟飯店炒菜的老頭認識。不能老去弄,一年弄個兩三回豬肉還是能辦到。
由項海瀾掌勺,中午就把金熠叫到家裡。
一場雙方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定親宴,項海瀾隻準備了一道菜,也可以說是三道。
大家肚子都缺肉,放開了吃,一人一頓兩斤肉也能吃得下。
包餃子至少要包三百個餃子,太麻煩。換個吃法。
項海瀾先把肉剁了,不剁肉泥,剁成顆粒狀更有嚼勁,後園子裡的芹菜摘了一大把,焯水剁碎,土豆用擦板擦成絲,攪了超大一盆餡料。
地裡現摘的茄子豎切幾刀,尾部不斷,辣椒去蒂,挖空,去皮土豆也切片。把活好的餡料,塞進茄子、辣椒裡,土豆片也夾一些。
整好,全都放一個鍋裡蒸,想著金熠是南方人,應該更偏愛米飯。家裡有用麵粉換的大米,數量不是很多,但也夠吃幾頓。
蒸茄包子的鍋裡架上二層,放一個裝米的盆,蒸米飯,雖然沒有搞鍋底蒸的大米飯香,但更方便。
跟後世網上流行的小豬蓋被不一樣,這是另一種風味的東北一鍋出,遼東那旮旯的專屬。
幾十年前因為戰爭,紅旗大隊有順著鴨綠江,北上落戶的朝鮮族人,在遼東時跟當地漢人學過這道菜,大隊有愛做飯的跟著學過,偶爾有人家夏天食材齊全時會做這種遼東一鍋出,不是項海瀾獨創,就不會太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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