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做夢連病的名字都編得清清楚楚,還腦膜炎型鼠疫?”項大誠小聲咕噥一句。
他天人交戰的時間有點長,急得戴向晴還想開口,覺得過猶不及,又拚命忍住。
得了,還是寧可信其有吧,人不折騰,閒著乾啥?
項大誠下了決心,“陳知青你帶人上山通知砍柴的快下來,不用特意找人,一會兒我用廣播再通知一遍,戴知青你跟我回大隊部,放心不會把你關起來,你們幾個也注意,事情沒定論,出去彆瞎說。”
知青們立即點頭應是,他們還迷糊著呢。
大隊部現在是婦女們的天下,剛才下了點雪,不一會兒天又晴了,外麵光線好,她們把手裡的活從倉庫搬回戶外,農村人不下地也永遠有事忙。
收獲的麥秸挑最好的留下來,曬得乾爽,拿麥秸掐辮子,收購站專門收這種麥秸辮子,特等品一米一毛錢。麥秸辮子可以用來做草帽,也能做工藝品,據說還能出口掙外國人的錢。
這些麥秸草是隊裡的公產,過來掐麥秸的都有工分掙,掐這玩意上癮,王春花婆媳放下飯碗就來乾活了,連手巧的項海河都被媳婦拽來出工,被村裡的大嫂好一頓笑話。
聽到大隊長在廣播裡喊,讓把家裡的貓狗都弄來大隊部集合,新下的小崽子也彆放過,全都帶過來。
大家都聽愣了。
“春花嫂子,大隊長作啥妖呢?”
王春花也一臉懵,你問我,我問誰?
老項作妖無止儘,在廣播裡好一頓呼嗬,讓弄柴火的趕緊下山,擔心他們聽不到,還讓人在隊部門口用乾艾草燜了一杆火。
擱那放信號煙呐。
“你中午吃毒蘑菇了,腦子中毒了?折騰這死出想乾啥?”王春花跑到廣播室罵人。
不等她罵完,就被塞了一根狗繩。
“先彆問了,你扒拉扒拉橫虎身上的毛,它跟海瀾在山裡待了一早晨,看看有沒有跳蚤,記得扒拉仔細了……哎呦,海瀾和小金還在山上呢,這可咋整?”
著急也沒用,那倆孩子機靈,希望能躲掉動物們。
老項顧不上自己家,不等老伴接著問,就跑去開倉庫,記得倉庫裡還剩了幾袋66粉。
在家午休的全被項大誠喊起來,胡子老孫頭牽著家裡大黃,罵罵咧咧過來了,“大誠,咋回事?是不是哪塊狗又咬死人呢?”
這些年各種流行疫病其實一直沒斷過,三年前本地狂犬病大爆發,不少家養狗中招,被咬的人也沒一個救得活,讓不少人記憶猶新。
是你說到啊,可不是我說的。項大誠胡亂點了點頭應付過去,暫時他不想把戴知青供出去,腦膜炎型鼠疫還沒狂犬病通俗易懂,再說一旦有特務,保密是必須的。
就見陸陸續續有人牽狗抱貓過來,不看不知道,紅旗大隊家養的貓狗真不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時不時有野豬下山,還有狐狸,黃鼠狼偷雞,不養狗,雞就沒了,沒了雞就沒雞蛋,雖然收購價最多5分一個,那也是雞屁股銀行,必須保護好。
貓也是看家護院的好手,不說彆的,多抓幾隻耗子,一年就能省下不少糧食。
項大誠統一安排大家夥抓跳蚤,把精神萎靡的貓狗單獨拴好。
不等他折騰完,戴向晴說的話就應驗了。
動物下山了。
“不好了大隊長,我看到狼了!”上山劈柴火的顧家二小子飛奔過來報信,“還沒下大雪呢,狼怎麼提前下山了?”
“好多動物都下山了!”又有人發現異常。
大隊部曬場上,村裡人的第一反應跟戴向晴說得一模一樣,“唉呀媽呀,不會是要地震了吧?”
項大誠看了一眼站在最邊上的戴向晴,腦門被赤腳大夫塗了紫藥水,佝僂著身子又驚又怕的慫樣,心裡罵了句,真他爹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二小子,彆喊了,帶人扛上麥秸和豆秸去大地裡圍火圈,圍大一點,留個口,先彆點火。”
第一隻狼已經下到大隊部,躲在隊部後麵的住家牆外,隻露一隻耳朵在偷偷觀察。
老孫頭有老花眼,但他遠視厲害呀,早就發現了狼。
村裡年紀大的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獵人,“這狼是打前哨的,後頭的狼估計要偷家,現在豬正肥,可不能讓它們弄走了……不對!這狼是不是病了,怎麼在打擺子?”
“興許也得了狂犬病。”老項板著臉胡說八道。
大仙白老七摟著家裡的花狸貓,站在老孫頭後麵指指點點,他對被村裡人供為保家仙的黃鼠狼不要太了解,都是一個係統的。
“看到那隻老黃沒?毛都耷拉了,沒得病我倒過來走。”
“狂犬病也能傳染給老黃?”
“那咋不能呢?”
“我的天呐,這要被咬一口不就徹底玩完,隊長還等著乾啥,趕緊行動啊。”
老項從善如流,“老趙,殺雞!”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紅旗大隊有無數個寶,有經驗豐富的老人在,大家齊心合力,先用聲音驅趕,再用鮮血誘惑,成功把大部分動物趕進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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