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彝出門迎接程有德,隻見程有德一身戎裝,那鎧甲上沾染著一路奔波的塵土,滿麵風塵卻難掩其英勇之氣。他身後是一隊士氣高昂的士兵,個個身姿挺拔,目光堅定。
秦彝快步上前,雙手緊緊握住程有德的手臂,目光中滿是關切與感激,詢問道:“賢弟,如今局勢如此危險,你為何還要前來?”
程有德目光堅定如鐵,神色毅然決然,大聲說道:“結義兄弟,你這話可就見外了!你我結拜之時曾立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父親就是我父親,如此國仇家恨,我怎能不來?況且,兄弟有難,我若不來,還算什麼義氣之交!我程有德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猶如洪鐘大呂,在空氣中激蕩回蕩。
秦彝聽聞,眼眶泛紅,激動地說道:“賢弟,有你這番話,為兄此生無憾!隻是此一役,生死難料啊。”
程有德拍了拍秦彝的肩膀,朗聲道:“大哥莫怕,你且聽我說。想我程有德一生磊落,我兒程咬金日後也定要做個響當當的英雄好漢。今日之事,乃是大義所在。你我兄弟齊心,定能共渡難關!就算是戰死沙場,那也是馬革裹屍,死得其所!”
秦彝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有賢弟這番壯誌豪情,何愁敵軍不破!”
也是巧了,這濟南城被圍得水泄不通,秦安帶著寧氏和太平郎秦瓊逃出。一路上,他們如驚弓之鳥,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此刻的他們,麵容憔悴不堪,那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失去了血色,布滿了塵土與疲憊。衣衫襤褸,破碎的布條在風中飄蕩,仿佛在訴說著他們所經曆的苦難。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這些血跡乾涸後,與塵土混合在一起,讓他們看起來狼狽至極。隻剩下他們三人在這凶險萬分的逃亡之路上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充滿了未知與恐懼。
三人一路逃到了斑鳩鎮,這小鎮平日裡本就寧靜祥和,可如今他們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份平靜。其他人麵對這血淋漓的三人,都是避之不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嫌惡。有人遠遠地瞧見他們,便匆忙捂住孩子的眼睛,生怕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到;有人低聲咒罵著,仿佛他們是帶來災禍的瘟神,會給這小鎮帶來不幸。
但是,就在他們心灰意冷,幾乎要陷入絕望之際,一個農婦帶著一個孩子出現在他們麵前。與旁人不同,這個農婦沒有露出絲毫的畏懼和排斥。她的目光中透著關切和憐憫,那眼神溫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他們心頭的堅冰。她走上前,輕聲說道:“快進來吧,莫要在外頭站著。”說著,便將他們往屋裡領。
秦安滿心感激,聲音顫抖著詢問之下才得知,這農婦正是程有德的夫人。他激動得幾乎要落下淚來,說道:“原來是程將軍的夫人,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們在此處遇到您。”
那四歲大的孩子,虎頭虎腦,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透著機靈勁兒,正是程有德的兒子程咬金,乳名程一郎。
寧氏不禁感慨道:“真是機緣巧合,沒想到在這絕境之中,竟能遇到程將軍的家人。這或許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們有了一絲希望。”
秦安也連連點頭,說道:“夫人說得是,想必這是老天眷顧,讓我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夫人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農婦微笑著說道:“莫要這般說,既是夫君的朋友,自當相助。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快進來,我給你們弄些吃的,好好歇息歇息。”
按下不表。
(備注:曆史上的程咬金是589年出生,這裡采用了574年出生,虛歲四歲,此時是577年,原因有三:1秦瓊出生年歲不詳,本書采用573年,大程咬金一歲,2《說唐》小說裡麵秦瓊是北齊人,評書是南陳人,本書采用北齊,否則無法解釋羅藝去了幽州;3演義小說中程咬金活了一百三十多歲,薛剛反唐武則天殯天的時候,705年,所以這樣設定)
第二天,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楊林便按照和秦彝的約定,繼續來到濟南城下叫陣。他身騎一匹毛色如霜雪般潔白的高頭大馬,那駿馬四蹄矯健,不時地打著響鼻,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而興奮。楊林身披華麗的戰甲,戰甲在初升太陽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每一片甲葉都精心打磨,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冷光。他頭戴金盔,盔頂紅纓隨風飄動,更添幾分威武。
他威風凜凜地端坐在馬背上,身後是整齊排列的大軍。那大軍陣容嚴整,士兵們個個精神抖擻,手持刀槍劍戟,寒光閃閃。旌旗飄揚,五顏六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猶如一片五彩的海洋。戰鼓雷鳴,那沉重而有節奏的鼓聲仿佛是大地的心跳,震撼人心,讓整個戰場都沉浸在緊張而肅穆的氣氛之中。
楊林目光銳利如鷹隼,犀利地掃視著城牆上的守軍。他的眼神仿佛能夠穿透一切,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然而,他卻發現昨日在秦彝身邊的副將不見了。他眉頭微皺,兩道濃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心中暗自思索著:“昨日那副將不在此處,莫非”思緒飛速轉動,很快便想起了昨晚有人從濟南城殺了出去,想必就是那副將秦安。楊林昨夜也沒有派人痛下殺手,畢竟禍不及妻兒,他雖為戰場猛將,縱橫沙場多年,殺敵無數,但也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在他心中,戰爭歸戰爭,無辜的眷屬不應受到牽連和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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