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生慣養的衛家人,根本就吃不了天牢裡的苦,好在嫡長子衛南笙是一個有成算的,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衛家被抄了,但看官兵的態度不算惡劣,說明衛家還不至於走上絕路,應該不會死,最大的可能是流放。
如果是流放的話,被抄家之前匆忙拿到手的財物,就不能全都消費在牢房裡,不然流放路上就沒錢可用了。
好吃的東西肯定是吃不起的,但天牢的飯也確實吃不下,那就稍微花一部分吧,起碼換點能吃得下去的食物。
衛南笙做為大哥,開始收攏弟弟們手裡的錢財,準備統一管理。
每個人都交了,父親不在,他們就得聽大哥的話,南喬也交了,但他交出來的最少。
衛南笙看了看,也不覺得意外,老七在家裡就是透明人,本來也沒有多少月例錢,這點銀子估計也是攢下來的。
南喬適時的露出慚愧的表情:“對不起啊,大哥,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和姨娘都嚇壞了,忘了收拾財物了。”
“沒事。”衛南笙拍拍南喬的肩膀,安慰道:“你還小,想不到那麼多很正常,彆放在心裡。”
“嗯,我聽大哥的。”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女監那邊,溫氏用同樣的借口糊弄過去了,王夫人不信,你閨女年齡小想不到很正常,你也想不到嗎?
溫氏大大方方的讓王夫人搜身,搜出來一點銀子,她當場撞死在牢裡。
看溫氏的樣子,王夫人也是徹底無語了,你丫的就是一個廢物啊。
除了以色娛人之外,你真就不長一點腦子嗎?
溫氏和衛清珞沒出錢,還跟著其他人一起吃,王夫人當然不樂意了,可她能怎麼辦?
好歹也是老爺的妾室和庶女,難不成真的不管了?
衛清珞不愧是原女主,就算本來有些單純,經曆了這一遭,成長的也很快,起碼學會思考了。
一個人坐在牢房裡的時候,衛清珞就在想著這次的事情,還有親哥的做法,她也在擔心,親哥那邊的財物不會全都上交了吧?
人在絕境之下,難免會產生私心,看似還是一大家子,但已經分裂開了,更多的還是想著自己。
身為妾室,倒是可以懇請夫人歸還放妾書,但衛家的妾室不能走,還有孩子呢。
誰能扔下兩個孩子不管,就這麼離開衛家,就算離開了,她們怎麼生存?
衛家的妾室歲數也不小了,去青樓都沒人要,要麼找個鰥夫或者老光棍嫁了,要麼就當半掩門,還不如跟著一起流放呢。
溫氏是不考慮那麼多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兒子,她相信自己的兒子,大難臨頭,喬兒還沉著冷靜的思考,這個兒子比她想象的更有出息。
衛清珞也願意相信自己的哥哥,她覺得哥哥往日就是深藏不露,她也要和哥哥學習,絕對不冒尖,就苟著。
論苟,南喬確實做的不錯,穩穩地苟在了衛家子弟裡麵,他不說話,彆人很容易就把他給忽略過去了,存在感都不強。
繼吃飯問題之後,上廁所也成了難題,看著臟兮兮的便桶,衛家的公子哥們,臉色都變了。
小便也就罷了,大便的話,真就是和站馬步一樣,愣是不敢讓屁股和大腿碰到便桶,太特麼惡心了。
便後用稻草團子擦拭的時候,差點將菊花給磨破,一個個臉色難看的要死,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罪。
最小的衛南昭直接就病了,還是衛南笙花高價從牢卒手裡買下了藥,將小弟給救了回來。
也正是這一次生病,給衛南昭留下了病根,從此之後身體就沒好過。
被關押在天牢的第三天,老太太去世了,並不讓人意外,王夫人早就察覺到了,昏迷不醒,呼吸越來越弱,這不就是不行了嘛。
王夫人拜托牢卒找了一個大夫過來,大夫看過後搖搖頭,表示自己治不了,沒救了。
老太太的死,讓衛家女眷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也隻有溫氏帶著女兒,還在相信著衛南喬。
半個月的時間,衛家人在天牢裡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身上的衣服都臭了,味道最大的就是溫氏、衛清珞和南喬。
人也是臟兮兮的,真就是乞丐看了都嫌臟的那種程度。
宣判下來後,衛家人才算看到了衛懷恩,整個人蒼老了不止十歲,頭發都白了不少,精氣神全沒了,站在那裡就跟行屍走肉一樣。
當初收拾的那些財物,在天牢裡就花出去了一多半,要不是這些錢,他們還真未必撐得下來。
流放,發配充軍。
衛家人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臨出發之前,衛家姻親好歹還派人來了一趟,送了點銀子,王夫人的娘家,三個兒媳婦的娘家,都來人了。
身份最高的就是衛南笙的嶽家,他娶的是戶部侍郎家的嫡女,人家願意將閨女接回去,隻要衛南笙寫和離書。
衛南笙倒是想寫來著,不想妻子跟著自己受苦,但媳婦不樂意,她舍不得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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