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終於瘋玩夠了,回轉壽昌殿時,見到的是滿臉焦急的宋福金和泰然處之的李昪。當然,首先要忽略宋福金後邊那個急的正偷偷抹眼淚的紅綃。
“阿翁、阿婆,師傅帶我去飛了!”一進殿內,望舒就被潘扆放了下來,剛落地就歡快的奔向了宋福金和李昪。
“快讓阿婆看看,可有磕到哪裡?”宋福金蹲下身子,手裡把望舒轉了兩個圈。
“哈哈,阿婆,沒有磕到,師傅飛的可穩了。”望舒驕傲的抬著小下巴,“永嘉在天上一點兒都沒害怕呢,是不是很棒?”
身後傳來一陣開懷大笑:“福金,你看她得意的小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沒事。剛才我就說了,以潘扆的本事,怎麼可能讓永嘉受傷啊!而且可是你非要永嘉學功夫的,怎麼還沒開始學,你就擔心起來了,那以後真正開始了,你還不得急哭了啊!”
宋福金看見永嘉確實沒什麼事,也就放心下來,笑著轉身看向自己的夫君:“妾還不是一下子沒緩過神來麼,你見過潘先生的本事,自然不擔心,我一個內宮婦人,見識自然少,擔心擔心當然也是人之常情。”
潘扆聞言也笑了起來:“潘某既得陛下和殿下所托,自然不會有所懈怠,定當好好教導小郡主。以潘某所見,郡主雖然年幼,但是根骨極好,膽子也大,隻是因為自幼嬌養,身子骨有些不耐風寒。”
“正是如此。”宋福金聞言立刻問道,“永嘉一到換季就容易生病,雖然吳太醫令說無甚大礙,長大了就好,但我眼看著永嘉每每都要喝那苦藥,也很是心疼,對此,潘先生可有方法?”
潘扆笑著說道:“醫術方麵,我自然是不如太醫令見多識廣。但某闖蕩江湖多年,也見過不少幼兒孩童,那些尋常百姓家的孩子自幼就在外麵摸爬滾打,身體自然是皮實的很。反觀富貴官宦家的孩子自幼嬌養,反而容易體弱,其中原因也不難想明白。所以某以為,殿下對於郡主太過在意反而不好,每日裡讓她多出去玩玩,受受這世間風霜,倒也能滋養筋骨。”
宋福金聞言有些擔憂,望舒本就容易生病,再出去受了風寒,可怎生是好,但潘扆之言又好像有些道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望舒拉了拉她的袖子:“阿婆,師傅所言,永嘉認為極有道理。今日和師傅外出了一趟,永嘉覺得身上通透了很多。您彆擔心,以後永嘉出去一定會注意保暖,不會讓自己凍著的。”
看著下方正孺慕的望著自己的小望舒,宋福金心裡好像軟成了一灘水,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好。”
李昪見已經無事了,也就站起了身,走到兩人身邊,也揉了揉望舒的腦袋:“好了,既然已經無事,我就回昪元殿了。”
在李昪和潘扆等人都離開了壽昌殿後,紅綃才敢走了過來,拉著望舒說:“郡主,你可嚇死婢子了!”
望舒看了眼紅綃哭腫的眼睛,有些心虛又嘴硬的說:“你膽子也太小了。”
宋福金看著殿中的幾人,心中有些無奈:“紅綃和慧行幾個雖然忠心,卻都不夠有擔當,遇事也不夠穩重,看來以後還是要細心留意,給永嘉選兩個穩重的丫頭才好。”
宋福金的內心情緒並沒有影響到望舒,每日裡讀書、寫字、玩耍,每天都過的充實又開心。
轉眼間,就到了十二月初二的仁壽節。
自李昪登基以來,修明內政、輕徭薄賦,大唐在他的治理下出現了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很快就一躍成為眾國中的佼佼者。所以每年一到仁壽節,不斷的有四方使者帶著各國壽禮來賀,加上國內百姓對於這樣一位明君也是十分愛戴,民眾也會自發組織慶賀活動,秦淮河畔、莫愁湖旁總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此時的金陵城裡真是好不熱鬨。
和民間相比,皇宮裡反而顯得平淡了一些。不得不說,李昪不僅是提倡節儉之風,更是以身作則,不見朝臣時,總是一身粗布衣服,一雙蒲草鞋子,就連日常盥洗用的臉盆都是粗糙的鐵盆,吃飯用的碗和盤也多是鐵製。皇宮中更是很少見到年輕貌美的宮女,整個後宮,除了皇後宋福金,還有已經送去庵堂的貴妃種氏,也僅剩了兩個生養過公主的婕妤。
不過因為孩子多,即便是家宴,湊在一起也是熱鬨非常的。
此時,在皇後的壽昌殿裡,就聚集了一眾皇子公主,正在挨個給自己的阿耶或者阿翁拜壽。即便是優秀如李昪,看著眼前眾多的後輩子孫,心中也是驕傲非常,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不住,眼角眉梢都是濃濃的笑意。
宋福金此刻卻顧不上身旁那嘴都快合不攏的李昪,而是在眾多身影中尋找著自己最寵愛的那個小孫女。自太子一家到來後,小丫頭就撒了歡的去尋了自己親兄長,除了剛才拜壽時看見了她,剩下的時候幾乎都找不到她的影子,“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瘋丫頭!”宋福金心裡無奈極了。
而此時的望舒正在阿兄和阿姊麵前,絮絮叨叨講著自己在宮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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