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氈帳離的並不遠,也是江邊極好的位置,緊挨著的是廣德大長公主家的氈帳。韓肅容是徐府家仆出身,就連亡夫程然也曾是徐府的家仆,按理說從身份上是絕對無法和廣德大長公主的氈帳挨著的。但奈何程然自小就跟著烈祖,可以說是烈祖最信任的身邊人。韓肅容不僅被指給宋福金做了婢女,還是如今的聖人李璟的乳娘,層層身份加身,這地位自然就不一樣了,如今更是被奉為宣城郡夫人,一躍成為了金陵城裡數得上號的貴人。
長子程喻也爭氣,十四歲時從禁衛軍的普通士兵做起,幾年的功夫已經是禁衛軍的二把手,眼看著一把手左領逐漸年邁,如今的禁衛軍幾乎就是程喻的天下。
長女程青蘿自小跟在宋福金身邊,自烈祖登基以來就備受宋福金看重,在宮中不僅要貼身侍候宋福金,還擔任著正五品的尚宮之職。李璟登基時,宋福金曾想著在金陵的貴族子弟中尋一家世本事樣樣都好的青年才俊,將程青蘿嫁過去,奈何程青蘿不願意,定要留在宮中繼續服侍太後,這一舉動更是讓宋福金和李璟連聲稱讚,一時竟得了滿朝的讚譽。都說程家一門忠心耿耿,是文武百官的典範。
所以如今,就連廣德大長公主府都對程家客客氣氣的,聽說程家的位置分在了自己旁邊,不僅連聲說著欣喜之言,就是廣德大長公主的兒媳孔夫人還親自來這邊陪著韓肅容說了會兒話。
望舒跟隨程喻和李弘茂進帳時,正看見孔夫人和二郎李至誠。看見李弘茂和望舒也來了,孔夫人更是熱情了幾分,拉著望舒的手直說著讓她有機會一定要去大長公主府玩。
“怎麼不見二表兄?”望舒歪著腦袋看了看正和李弘茂、劉承樺說話的李至誠,卻不見李至讓的身影。
孔夫人拿帕子捂嘴笑了笑:“你二表兄呀,如今在周家的帳子裡獻殷勤呢!”
“啊?”望舒驚訝的張大了嘴,怎麼也想象不出來黑臉的李至讓會是怎麼個獻殷勤的模樣。
“自周老爺子被聖人召回京後,我家大郎可是日日在府中難見人影,每天都準時去周家報道。”孔夫人歎了口氣,可眼中卻是濃濃的笑意,“真真是有了媳婦,娘就不親了呢!”
待送走了孔夫人後,望舒笑嘻嘻的撲向了韓肅容和柴守英,惹得李至誠在旁邊直說著風涼話:“你個小沒良心的,我母親在時你裝那麼老實,如今才現了原型,是當我母親是外人麼?虧的我阿婆和母親都那麼喜歡你!”
望舒在柴守英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笑眯眯的和李至誠說道:“才不是!我不是怕表叔母喜歡的是宮裡那個溫婉端莊的小淑女永嘉麼,我多不容易才維持住的形象啊!可不能輕易就漏了餡,萬一嚇到表叔母可怎麼辦!”
柴守英看著多日不見的望舒,喜歡的摟著不放,就這麼抱著她,看著她和大家說笑,卻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望舒,我本來是想把皎皎也帶來的,可阿娘說這裡人太多了,怕皎皎跑丟了,就沒帶過來。”劉承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我又畫了好些皎皎的畫,給你。”
望舒開心的接過來,一頁頁的翻過去,興奮的直點頭:“又長大了許多呢,你養的真好!”
劉承樺在一邊笑著說道:“可不養的好麼,同吃同睡的,你都不知道我阿弟有多寶貝那隻小黑貓!”
“皎皎不是小黑貓!”劉承栩白了自己兄長一眼,“皎皎是烏雲蓋雪。”
“承樺兄長,你該多讀讀書了!”望舒也瞥了劉承樺一眼,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一番話頓時引來一陣大笑。李弘茂和李至誠都拍著劉承樺的肩膀笑話他:“聽到沒?連我妹妹都說你讀書少!”
望舒實在懶得理會他們三個,看著柴守英問道:“怎麼不見承楓兄長和明秀嫂嫂?”
柴守英聽出了望舒語氣中的關心,欣慰的說道:“你明秀嫂嫂月份漸漸大了,大郎不太放心她來人多的地兒,就在家中陪她了。”
望舒點了點頭,笑著說:“我從宮中帶了些上好的燕窩,都是平日裡阿婆和阿娘賞的,英姨你幫我帶給明秀嫂嫂,讓她注意身體。”
看著香雪捧上來的螺鈿漆器盒子,柴守英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就替你嫂嫂收下了。”
望舒開心的又指著另一個盒子說:“這個是我特意準備的,是給榕娘的生辰禮。”
劉榕一直靠在母親身邊,笑眯眯的拉著望舒的手。此刻聽說是給自己的,驚喜的看著望舒說:“還有我的禮物呢?是什麼呀?”
望舒小大人兒似的刮了刮榕娘的小鼻子:“你的生辰沒幾天了,但是那天我肯定出不來,就提前送你了,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看著晴雨抱過來的盒子,榕娘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蓋子,看到盒子裡整整齊齊粉粉嫩嫩的十二生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望舒看見榕娘的表情,心裡真是得意極了:就知道沒有哪個小女娘能拒絕粉嫩可愛的物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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