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下午時,皇宮中的氣氛就變得微妙了許多。
不為彆的,隻是因為宮中各妃晉位的旨意終於下了。
程昭容晉封為貴妃,依舊獨居寧音殿;淩昭儀晉封為賢妃,仁秀殿改名為仁德殿;何婕妤晉封為何昭儀,遷居迎香殿;其餘眾妃皆晉一等,齊居靜溪、麗景、秀清三殿。
一時間,宮中處處都是歡聲笑語,唯有仁德殿中,新封的賢妃咬碎了一口銀牙。
“我這一番努力,最後卻得了這麼一個結果?”淩賢妃此時恨的是五官都扭曲了,“憑什麼她們人人受益!還有那個程青蘿,什麼都沒做反而還能居於我之上!她憑什麼!貴妃?嗬嗬,真是天大的富貴啊!我呢?辛苦半天,就得了一個賢妃的封號?仁德殿,仁德殿!陛下這是在諷刺我嗎?”
“娘子慎言啊!”翠玉看著淩賢妃即將瘋魔的樣子,急忙勸道,“那程青蘿如今正在陛下的心尖上,您如今本就步步維艱,千萬莫要去明的招惹她!以後日子還長,除了皇後,您伴陛下的時日最久,誰能笑到最後還不好說呢!您千萬不能在此時自亂陣腳!如今一切還在我們掌控之中,您已經是四妃之一,又搶回了七皇子和永寧公主的撫養權,我們這次的目的已經達到,其餘的,我們再慢慢圖謀就是。”
在翠玉的勸解下,淩賢妃的目中漸漸恢複了清明,此時更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握著翠玉的手說:“翠玉,你要幫我!我不要再受人白眼,不要再居於人下了!我真的受夠了,受夠了!我的從善和婉柔那麼好,他們應該得到最好的,再不被人比下去!”
翠玉不斷撫著淩賢妃的後背,語氣輕柔的說:“您放心,翠玉定幫您實現這些心願。”
“她怎麼說?”淩賢妃忽然問道。
翠玉先是小心看了下四周,繼而更壓低了聲音說道:“她讓我勸您一定要改了以往的脾氣,看看皇後是如何做的,多順從著些陛下,少說話。如今太後已經回宮,那可是個成了精的老狐狸,曾經也不過是個徐府不受寵的姬妾,卻能抓住時機成了先帝的繼室,如此手段,我們在她眼皮子底下若想再做什麼,必須要考慮萬全才可。如今一動不如一靜,切不可因一時大意被她抓了把柄。”
淩賢妃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有了計較,既然那宋福金能憑自己的本事鹹魚翻身,換了門庭,憑什麼自己就不行?而且如今還有幾個知根知底的徐府舊人相幫,最是了解她的為人,自己還怕什麼!一定是她能笑到最後。
正沉浸在思緒裡的淩賢妃和翠玉並未發現,窗戶外麵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一個掃灑的小丫頭,確實也不會有人放在眼裡。
夜深人靜,似乎隻有天上的明月還在看著這人間的魑魅魍魎。
榮福殿中,望舒捧著小臉愁容滿麵的看著窗外的慘白月光,長歎了口氣。
“公主這次回來以後怎麼每日裡都愁眉苦臉的?二皇子不是已經無事了嘛!”紅綃一邊給望舒收拾著床鋪一邊不解的問道。
望舒也沒回頭,依舊看著窗外輕輕說道:“紅綃,你說我父親為什麼要娶這麼多人?人的心真有那麼大,能裝得下那麼多人嗎?”
紅綃不在意的笑了笑:“人心有多大,也因人而異吧!比如說婢子的心就很小很小,以前隻裝得下玉娘子,如今也隻裝得下公主而已。陛下富有四海,心自然是大。不過裝得下再多人,真正在意的還是那一人而已啊。”
望舒輕笑了一聲:“父親那人,看著多情又癡情,實則最是無心。他和我娘親的那段感情,以前我還覺得他是真心喜歡我娘親,如今看來,不過是遺憾罷了。若我娘親還在,也終有老去那一天,宮中年輕的美人這麼多,他的心又能在我娘身上多久?”
紅綃不讚同的站直了身,看著望舒反駁道:“玉娘子就算是老了,也是這世上最美的人!你看陛下對待二皇子的不同,就知道玉娘子在他心裡的地位了。”
望舒笑了笑,也不和紅綃爭辯,看著窗外不遠處安康腳步匆匆的進了宋福金的寢殿,急忙站起身說:“我去找阿婆,你不用跟著了。”說這話時,就已經跑了出去。
“公主,這麼晚了,您去找太後乾嘛?”紅綃鬱悶的喊了一句,卻沒得到望舒的回應,看著晃悠悠的珍珠簾子,紅綃無奈的歎了口氣,在桌邊坐下,認命的拿起繡棚繡了起來。
“阿婆,可是太醫令那邊有了消息?”剛跑進宋福金的寢殿,望舒就一臉期待的開口問道。
正欲和安康說話的宋福金看著望舒無奈的笑了笑,招手讓她走近,抱著她在身邊後,才看著安康點了點頭:“說吧。”
安康歉意的先看著望舒說了一句:“不是太醫令那邊的消息,想來還沒那麼快能有結果。”然後才對著宋福金說:“是仁德殿那邊傳回來的消息。”
“哦?”宋福金輕笑一聲,“那邊倒是先沉不住氣了。”
“沒錯。那淩氏自接到旨意後,就遣散了宮婢和內侍,自己和貼身宮婢翠玉待在殿中密謀了起來。聽說很是生氣,對於程貴妃也是多有怨言。雖未明說,但是聽兩人的話中之意,二皇子這次的事情確是她們所為。不過,這後麵應該還有高人指點。”安康將探得的消息一一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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