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單太醫也知道李弘茂在李璟心中的分量,迅速處理好了何二娘的傷勢,急匆匆的就趕來了這邊。
隨著單太醫的查看,李弘茂一身的傷也漸漸露了出來,看著形容狼狽的兒子,李璟悲從中來,差點兒當眾落下淚來。看著單太醫一點一點處理好這些傷勢,又不錯眼的盯著他把了脈,才開口顫著聲音問道:“可有大礙?”
單太醫躬身低著頭回稟道:“二皇子身上的傷勢無礙,隻不過二皇子本就體虛,又如此一番耗力……寒症又被引了出來,這熱若不儘快退去,恐怕……”
李璟聞言厲聲打斷了單太醫沒說出口的話:“我不要聽什麼恐怕!去將吳廷紹帶來,不,將太醫院的所有人都給我帶來。我要我的弘茂好好的!快去啊!”
王盛昌聞言,立刻躬身跑出了氈帳,一時間,帳外又是一片兵荒馬亂。
望舒握著李弘茂的手,眼中的淚不斷落下,嘴裡一直在不斷念叨著:“阿兄,你一定能好起來的。太醫令就要來了,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看著昏迷不醒的兒子和痛哭流涕的女兒,李璟心中更覺悲苦,抱著李弘茂不斷說著:“弘茂,有阿耶在,你一定沒事!阿耶不會讓你有事。等你醒了,阿耶就給你賜婚,隻要是你喜歡的,阿耶都給你。”
帳外天色已晚,本應結束的春獵,卻因為兩場意外,將眾人都留在了獵場。
李景達此刻麵色陰沉,看著程喻吩咐道:“獵場早已肅清,怎會出現狼群?這事兒必須查!陛下如今顧不上這些,程喻,你速速派人去查,不,親自去。必須要將這事兒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誰的疏漏。”
看著程喻領命退出去的身影,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景遂沉聲說道:“這事兒恐怕沒那麼簡單。疏漏?就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李景達震驚的看著李景遂:“故意?三兄是說人為?那他的目的呢?莫非是要造反不成?可大兄不愛狩獵,即使來了獵場也不會親自下場啊!”
李景遂搖了搖頭:“目標應該不是大兄。但這狼群出現的委實蹊蹺,若說是衝著何家女娘去的,我看未必,她很有可能是無意間撞到那裡的。可若說是衝著弘茂而來,我也有些想不通,他怎麼敢肯定,找到那裡的就是弘茂呢?而且,若真是衝著弘茂,我怕……”李景遂看了一眼並未理解他話中之意的李景達,咽下了將要出口的猜測。
李景達黑著臉看向遠處逐漸隱在黑暗裡的樹林,沉聲說道:“不管如何,都傷到了我李家之人,這事兒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何況是傷在弘茂身上,大兄更是不會輕易放過。三兄,我這就去查,定要揪出這幕後之人不可!”
李景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在李景達快步離開後才長歎了口氣,看向身後人影憧憧的氈帳,隻覺得無奈極了。
皇家獵場在京郊,離皇宮的距離並不近,在太醫院其他人到來前,單太醫膽戰心驚的給李弘茂煎著藥,深怕一個不慎,自己就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誰不知道,二皇子是陛下的心頭寶,若是換成其他皇子,陛下可能還稍存些理智,不會降罪太醫院。可如今傷的是二皇子,陛下盛怒之下,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因為是來春獵,侍衛帶的多,卻並未帶多少婢女,侍衛手笨,望舒不放心將兄長教給他們,親自帶著香雪和晴雨,在帳中不斷更換著給李弘茂退熱用的帕子,還用烈酒不停擦拭著李弘茂的胸口和手腕等處。幾番下來,已是累的額頭沁起一層薄汗。
“公主,你歇一歇吧,婢子來就行。”晴雨看著望舒因擔憂和忙碌漸紅的臉蛋,輕聲勸道。
望舒搖了搖頭,推開了晴雨伸過來拿帕子的手:“我不累。”
正在給李弘茂擦身的香雪看著晴雨搖了搖頭,晴雨紅著眼睛跺了跺腳:“我去再換盆涼水來。”
“陛下,太醫們到了。”帳外傳來王盛昌的聲音。
“都給我進來!”李璟抱著已經陷入昏迷的李弘茂,厲聲喊道。
帳內氣氛緊張,帳外篝火通明,獵場已經被禁衛軍圍了起來,林中隱約可見往來的侍衛麵色如霜。林邊的草地上已經搭建起數十間大大小小的氈帳,帳內帳外都是人影,卻安靜極了,幾乎都在等待著主帳中的消息。
當東邊黑沉沉的天空出現了第一抹亮光時,主帳中的太醫們才魚貫而出,麵色雖未露出輕鬆之色,可眉宇間的緊張感卻少了很多。再看到王盛昌出了氈帳吩咐著準備馬車回京時,眾人才紛紛大鬆了口氣。
“終於退了熱了!老天保佑!”晴雨看著李弘茂漸漸恢複的臉色和已近平穩的呼吸聲,高興的雙手合十,朝著帳外拜了拜。
望舒拉著李弘茂的手看向李璟,眼中儘是擔憂和恐懼:“父親,阿兄是沒事了,對嗎?”
李璟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看著望舒點了點頭:“有父親在,我不會讓你阿兄有事的。”
聽到王盛昌已經準備好馬車,李璟也不讓彆人插手,親手將李弘茂安置在了自己的馬車上,看著身邊的望舒眼巴巴的盯著車上,又將望舒也抱了上去,吩咐李景遂處理這邊的人員回京,李景達繼續查驗事故起因,才登上馬車,帶著一眾太醫往京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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