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根手臂粗的長棍就要敲向少年的腦袋,少年無助的抬起手臂想要阻擋,眼中流露出驚恐和不甘。
忽然,一雙筷子從遠處極速飛來,其中一根擊中了持棍者的手臂,頓時,長棍的走向就發生了偏差,落在了少年的身側。
另一根筷子擊中了第二人的腿窩,舉起長棍的身軀頓時一軟,就向一側歪去,眼看就要臉部著地,嚇得他急忙扔掉了長棍,雙手撐地,才免於和大地直接親吻上。
“哪個不長眼的!敢管我的閒事?”抱臂站在一旁的女子四處梭巡著。
趴在地上的少年順著筷子飛來的方向看去,酒家裡,一個笑容明媚的少女拍了拍手,站起身往他這邊走來,背著光的身影看不清麵容,隻是那唇角彎起的弧度,似是一彎新月,美的讓他想流淚。
“這位阿姊,他一個瘦瘦弱弱的少年郎君,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讓人對他下此狠手!剛才要不是我擋了一下,那一棍子朝腦袋上下去,就算僥幸不死,也要變傻了吧!這傷人的重罪,阿姊這樣的美人,還是不要沾惹了吧!”望舒笑嘻嘻的對著女子說道。
女子三十歲上下的年紀,卻穿著一身嬌豔的胭脂色,五官長得並不多驚豔,可肌膚白皙如雪,眼波流轉間竟有幾分媚色閃現。隻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望舒,才輕笑一聲說:“這位小娘子,莫非是想學那遊俠兒英雄救美?姊姊勸你還是莫要多管閒事,這小郎君吃了我家的包子,卻不給錢,白瞎了他那一副好容貌!我今兒要是不教訓他一番,改天這十裡八鄉的都以為我好欺負呢!”
望舒低頭看了一眼少年:“你吃了她家的包子?那為何不給錢呢?”
少年蒼白的臉色透出一陣紅,似是不願意在這樣美好的少女麵前,說他的窘迫,嘴張了張,卻並沒有說話,隻是搖頭。
望舒以為他是被嚇到了,笑著蹲下,輕輕的說:“你彆怕,但說無妨,若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會讓他們傷到你的。”
手持長棍的兩個青年揉著自己的腰走到了女子身邊,看著望舒一臉不善,可剛才一番動作,已然知道望舒絕不是他們能打得過的,何況望舒那張桌子上,還坐著三位男子,笑吟吟的看著此處,看穿著就不是他們惹得起的,此時偷偷拉了拉女子的衣袖,使了個顏色。
女子嗤笑一聲:“怕什麼!老娘我占著禮呢!他們還能仗勢欺人不成?我說這位小娘子,你就不要和他多話了。我不打他了,我拉他去見官,總行了吧?”
少年聽到這話,驚恐的眼神看向了望舒,也顧不得自己的手臟,拉著望舒的衣袖說道:“我不是無賴,我想要付錢的,可我的錢袋丟了。我跑是因為想起來吃包子前有個男子撞了我一下,定是他偷了我的錢袋,我想去找找。你相信我,我真不是無賴,我是要去廬山書院讀書的,不是壞人!”
看著少年的眼神,望舒已然相信了他的話,待聽到“廬山書院”四字時,更是笑著點了點頭,安撫的拍了拍他。才站起身對女子說:“姊姊,你看,他也不是有意要吃霸王餐,是被偷了錢而已,我幫他付了飯錢,可好?”
女子冷哼一聲:“隨你吧!不過,姊姊勸你啊,不要太相信彆人,小心以後吃了虧!”
看著晴雨將銀錢放在了女子手上,望舒又笑著點了點頭:“多謝姊姊教導。不過,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女子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就帶著兩個青年離開了。
看他們走了,望舒又回過頭,向少年伸出了手:“他們走了,你有傷到哪裡嗎?還能不能站起來?”
少年看著望舒的笑容,剛想伸手,卻看見自己手上儘是塵土,急忙收回手,搖了搖頭,雙手撐地慢慢站了起來,低著頭說:“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李從度此時也走了過來,打量了一番少年的衣著:“看樣子,你家中也並不貧瘠,既是去廬山讀書,怎身邊連個侍從都沒有?”
少年紅著臉說:“原本是帶了的,但是被光州的守將給攔下了,隻放了我過關。”
“你不是我大唐人?”望舒好奇的看著他。
少年點了點頭,拱手說道:“某叫杜安言,祖籍定州,在開封的姑母家中借住。自幼仰慕李洞主才學,對廬山書院極向往之,這才一路南下,前往廬山。此次全賴小娘子仗義相助,安言不勝感激!”
望舒也笑著一拱手:“小事小事,杜兄不必在意。出門在外,誰沒點兒難處啊。不過,你的錢袋被偷了,要怎麼去廬山啊?此處離廬山雖然說不算遠了,可也不近啊!”
杜安言麵露難色,片刻後抬頭說道:“這路我都走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再難我也要走完。我出來的早,本想著到廬山後先拜訪下先生們,如今看來,倒也可以邊走邊找些活計,掙些盤纏。”
望舒和李從度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你這樣子,一看就是在家中沒做過什麼粗活的,你能找什麼活計啊!而且這路上再遇到一起今日的事情,你就到不了廬山了!這樣吧,反正我們也是去廬山,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