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眾人一一賠罪後,錢越臉上露出討好般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滿臉諂媚的看向了望舒。望舒挑了挑眉,微微抬著下巴,衝著楊家祖孫倆努了努嘴。
錢越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了楊家祖孫倆,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仿佛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給望舒這樣的貴女道歉也就罷了,可楊家祖孫這樣的小人物,讓他低頭道歉,實在是拉不下麵子來!奈何形勢比人強!他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向楊家祖孫倆拱了拱手,語氣生硬地說道:“楊小兄弟,以往都是兄長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彆和兄長一般見識了啊!”
說罷,錢越又轉頭看向望舒,希望能得到她的認可,就此放過他。但望舒卻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少年站在原地,他的眼神充滿了猶豫和糾結。他望著錢越和望舒,心中思緒萬千。
終於,少年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望舒終於朝著巷子外抬了抬下巴,錢越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立刻向自己的同伴招手示意,然後快速走到望舒麵前,恭敬地作揖道謝。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倒退著走出巷子,生怕再次激怒望舒。直到遠離望舒後,他才轉身奔跑起來,和他的同伴們一起逃離現場。他們一路狂奔,仿佛生怕望舒反悔一般,不敢停留片刻。
“三娘,就這般放過他們了?”晴雨看著那些人倉皇而逃的背影,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是啊,阿姊,若是我們走後,他們再來找楊家的麻煩怎麼辦?”李菀青看了眼楊家祖孫倆,心裡也很是擔心。
望舒搖了搖頭:“那錢越是個聰明人,很多時候,這樣的人才是最懂得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的。不必擔心,他們絕不會再來了。”
“就他那樣的,還聰明?”李菀青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望舒笑了笑:“若是不聰明,他早就死在繼母手中了,如何能在錢家活這麼久!單看他剛才那副能屈能伸的樣子就知道,他很懂這世間的生存之道。”
楊嘉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錢越離開的方向,心中覺得望舒的話很有道理。
“今日,我隻是揍了他一頓,力度把握的也隻是讓他疼上兩日,並沒有傷到根本。那陳有良看在我表兄的麵子上,並不會怎麼樣。可若是我真不依不饒,結下了死仇,那就算是有我表兄壓著,陳有良也會對我恨之入骨,甚至是遷怒於楊家,雖然明麵上不敢怎麼樣,但也難保不會在暗中給我們使絆子。畢竟,他也隻剩了這一個親人。”望舒耐心的和李菀青解釋著,其實也是在和楊家祖孫解釋,讓兩人放心。
楊阿婆笑著道謝:“今日多虧了幾位娘子,三娘說的有理。這世間啊,事事都不能做絕了,得給彆人留條路,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三娘小小年紀竟然能如此通透,實在是難得!”
望舒笑了笑,沒再說話。
楊阿婆將自家孫子拉到幾人麵前笑著說道:“剛才事出突然,還沒給幾位娘子介紹,這就是我那孫子,叫做楊複的。阿複,這兩位是楊大娘的好友,李大娘和李三娘。”
楊複點了點頭,拱手給三人分彆行了同輩禮。
“楊阿婆,阿複身子不舒服,還是讓他回房休息吧。不用如此客氣!”楊嘉卉看著楊複蒼白的臉色,不忍心的勸道。
楊阿婆本就擔心孫子的身體,但畢竟幾位娘子如今也算是兩人的恩人,如今看三人都不介意,忙對著孫子輕聲說道:“快回房吧,這裡有阿婆呢,不用擔心。”
楊複點了點頭,又和三人行了禮後,才從後麵的小門離開了。
“幾位娘子彆介意,阿複就是這樣的性子,平日裡都不怎麼愛講話,如今在幾位娘子麵前,就更是不好意思說話了。”楊阿婆笑著替孫子解釋道。
楊嘉卉笑著點了點頭:“楊阿婆,我自是知道阿複的性格,一門心思就在讀書上,不善言辭,也不善與人交流。沒關係的。”
“是啊,楊阿婆,我們不介意的。”李菀青也笑著搖了搖頭。
“楊阿婆,這些錢,你收下吧。”望舒將剛才從那些人手中收到的“保護費”裝在一起,都遞給了楊阿婆。
“這如何使得!”楊阿婆見狀,急忙將錢袋子往外推卻。
“您就收下吧,這些也是他們平日裡從您這裡收走的,再還給您,也是理所應當的。”望舒笑著勸道。
“就是啊,您快收下吧,我們拿著也沒什麼用。”李菀青在一旁笑嘻嘻的勸道。
見楊阿婆還是有些猶豫。望舒想了想,繼續說道:“今年怎麼著,楊大郎也是能進書院的了,正是要用錢的時候。不管是書本,還是筆墨紙硯,哪樣都要準備齊全了。所以您就算是為了他,也得收下啊。”
聽到這裡,楊阿婆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猶豫,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內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掙紮。最終,她咬了咬牙,狠狠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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