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一直笑吟吟的臉忽然定住了,許是根本沒想到望舒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瞬間有些眼熱,垂眸笑了笑:“哪裡辛苦?我們在京中才是辛苦,跟著娘子出來玩了一圈,還算是休息了呢!”
望舒笑著點了點頭:“這次回去,好好和家人聚聚,下次出發,又是一年的時間。”
老安看著望舒轉身離開的背影,笑容真摯了許多。
“這個小公主有些不一樣!”碎玉從了望塔上跳了下來,剛才的對話,她聽的也是清清楚楚。
老安起手磕了磕煙袋,抬頭看了眼碎玉,笑道:“怎麼,喜歡她?”
碎玉眼中的冷色漸漸褪去,那雙本就生的嫵媚的眼睛此刻看著更多了絲煙火氣:“誰不喜歡?就連一向不喜和人多接觸的順子對著她都是溫溫柔柔的。”
老安笑了笑:“是啊,像她這樣的身份,對著我們這樣的人,誰不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做到了禮賢下士,也多數是浮於表麵,那樣的貴人誰又能真的拿我們當人看待?不過隨時可以犧牲的死士而已。”口中雖說著這樣的話,可老安的語氣很平靜,笑容也依舊燦爛,仿佛隻是在嘮著家常而已。
碎玉嘲諷的笑了笑:“本事練好些,不死不就行了。”
老安直接被碎玉的話逗笑了:“這世上哪有絕對的事!任憑你本事再高,若是落入陷阱,孤軍奮戰,誰能保證你能從萬軍中全身而退?那些和我一起跟著烈祖的老夥伴們,如今還在的也不過五六人,四肢健全、五官具在的也不過我一個而已。”
碎玉看了老安一眼:“我知你又要勸我,可相夫教子我這輩子是做不到了,兄長不是給你生了個孫子麼,就彆琢磨我了!”說完,生怕老安再絮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迅速飛身上了了望台。
老安看著那碎玉迅速地消失在眼前,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惋惜之情。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一切感到無能為力。接著,他繼續默默地抽著手中的煙袋子,煙霧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眼神雖然看似望著江麵,但實際上並沒有焦點,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江麵上籠罩著一層霧氣,使得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他的目光穿過霧氣,卻又像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刻。
在他的眼中,或許有著深深的思索和感慨。也許他想起了曾經的往事,或者是對未來的擔憂。然而,這些情緒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他內心的想法。
在這個安靜的場景中,老安獨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與外界隔絕開來。他的身影顯得孤獨而深沉,仿佛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儘管周圍環境寧靜祥和,但他心中的波瀾卻無人知曉。
船行十日,終於停靠在金陵的碼頭。
海上風平浪靜,陽光明媚,望舒站在甲板上,眯著眼,將手攏於額頭上,擋著刺眼的陽光。
過了一會,望舒嘴角就開始上揚了起來,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顯然是看到了某個讓她開懷的身影。
晴雨歸攏好了這幾日用的行李,從船艙走上甲板時,正看見望舒朝著岸上揮著手。
她好奇地順著望舒眼神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大一小兩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岸邊。
隻見李弘茂手裡牽著阿實,笑意盈盈的衝著望舒也揮了揮手。
阿實興奮的跳了起來,老遠就聽見有隱約的“阿姊”傳來。
望舒笑得更開心了,忍不住大聲回應:“阿實!我在這裡!”
隨著人影的漸漸放大,望舒的笑容也越來越盛,直到眼角眉梢,都盈滿了重逢的喜悅。
“阿兄,阿實,我回來了!”沒等船停穩,望舒就從甲板上一躍而起,飛身落在了兩人麵前,一會兒抬頭看看李弘茂,一會兒低頭看看阿實,忙的是不亦樂乎。
李弘茂不讚同的看了眼望舒:“調皮!那麼高跳下來,摔著可怎麼是好!”
阿實笑嘻嘻的抱著望舒的腰,回頭反駁著李弘茂:“二兄,阿姊才不會摔著!阿姊武功高著呢!”
李弘茂笑著摸了摸“阿姊奴”的小腦袋:“功夫再高,在阿兄眼裡,她也是個柔弱的小姑娘!”
阿實不明所以的上下看了看望舒,實在不明白阿姊到底哪裡柔弱了!在他心裡,自己的阿姊可是無所不能的!
望舒笑嘻嘻的看著兩人:“阿兄,我好想你啊!”說著,就帶著掛在身上的“小拖油瓶”一起撲到了李弘茂的懷裡。
阿實費勁的擠出了個小腦袋,看著望舒問道:“阿姊都不想阿實麼?”
望舒笑不可支的揉了揉阿實的臉蛋:“怎麼會!阿姊想死阿實了呢!”
聽見這話,阿實才滿意的笑了笑。李弘茂伸手將他抱起,阿實幸福的摟著兩人的脖子,笑的像個偷到燈油的小耗子。
“走吧,阿耶阿娘還在等你呢!”李弘茂叮囑自己的內侍童斌留下來處理後續,帶著望舒和晴雨先一步坐上了馬車。
“阿兄怎麼親自來接我了呢?”望舒一上車就好奇的問道,“我以為你會在宮裡等我呢?阿耶竟然會讓你和阿實一起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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