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望舒朝自己走過來時,李弘茂就已經笑著和蕭永毅等人告了罪,也朝著妹妹走了過來。
“怎麼了?找阿兄有事?”李弘茂笑看著望舒,忽然挑眉說道,“怎麼不高興了?”
望舒此時才驚覺,自己竟然將這宮中的生存技能忘得一乾二淨,她不禁感到一陣恐慌。畢竟,喜怒不形於色對於一個在宮中生活的人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生存之道。於是,她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和態度,換上了一副最為得體的微笑,眼中的神色也被深深地隱藏起來。
然而,李弘茂卻並未因此而生氣或責備望舒。相反,他看著望舒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並伸出手指輕輕地敲向了望舒的額頭。同時,他輕聲地說道:“在阿兄麵前不必如此拘謹,放鬆些就好。但在他人麵前,還是要保持這樣的謹慎和沉穩。”
望舒笑了笑:“阿兄,我聽說阿耶允準了世族子弟不參加科舉,直接舉薦入仕?”
李弘茂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眼四周後又看向了望舒:“這事你不要再管了,如今已成了定局,再改不了了。而且,如今江南世族願意把實力向皇室傾斜,讓阿耶極是開懷,在這件事上掃阿耶的興,就是最受寵愛的阿姨也不敢。我剛張了口還沒多說,就被阿耶抬手阻止了。所以,你切記,不可多言。”
望舒看著李弘茂的眼睛,緩慢的點了點頭。
“永嘉,阿兄覺得,科舉和舉薦雙管齊下,也許也不是件壞事。”李弘茂朝望舒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腦袋,“去玩吧,這些前朝之事本就不該你們小女娘操心。凡事有阿兄呢,你就好好玩就是!”
看另一邊的徐峰在衝自己招著手,李弘茂點頭回應了下,又對望舒交待道:“阿兄和你說的,記得了嗎?”
望舒點了點頭:“我曉得了,阿兄。”
“行了,去找新城她們玩吧!”李弘茂點頭笑了笑,朝著徐峰和李至讓走去,還順帶將蕭永毅等世族子弟一起帶了過去。
望舒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兄長在世家和皇室之間遊刃有餘地周旋,展現出一副談笑風生、氣宇軒昂的二皇子形象。他的風采令望舒不禁為之傾倒,一時間竟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然而,當她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後,便轉身準備悄然離去。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著一個人——如今的燕王李弘冀。此刻的他孤身一人,負手而立,顯得孤獨而又深沉。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李弘茂等人所在之處,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讓人難以琢磨其中深意。
似乎是察覺到了望舒的注視,李弘冀緩緩轉過身來,與望舒四目相對。瞬間,他眼神中的深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柔之色。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然後輕輕向望舒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望舒笑著走了上去,衝著李弘冀行了一禮:“大兄。”
李弘冀點了點頭:“什麼時候回廬山?”
望舒愣了愣,片刻後還是笑著回答道:“阿耶讓我在京中多待些時日再回去,我準備月底再出發,正好書院也已經開始放田假了,我趕在六月時到書院就行。”
“你在信中說已經拜了琢玉先生為師,那就好好跟著先生學。你在信中告訴我的那些兵法,是否經過了先生同意?”李弘冀繼續說道。
望舒先點了點頭,又跟著搖了搖頭:“並未。”
李弘冀眉頭也皺了起來,看著望舒交待道:“衛公兵法是難得之物。你是琢玉先生的徒弟,學習這些無可厚非,但是未經師門允準怎可隨意將此物外傳?以後切不可如此了!”
望舒一臉的鬱悶,心裡想著:“你竟然還不領情?”她看向李弘冀,眼神裡充滿了無奈和委屈。其實,她這麼做都是為了李弘冀啊!如今的世道看似繁榮昌盛,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越來越混亂。未來會怎樣,誰也無法預料。萬一真的上了戰場,有了這本兵法就等於多了一條保命的技能啊!想到這裡,望舒不禁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一片好心被誤解了。
看到望舒的表情,李弘冀才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加上他一貫的黑臉,許是讓妹妹難過了,急忙放輕了語氣說道:“大兄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些在很多家族裡都是不傳之秘,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去做違背師門之事。這樣吧,大兄修書一封,你幫我帶給琢玉先生。這事說到底是大兄的錯,若是琢玉先生要追究的話,我願意替你領罰。”
望舒笑著看了眼李弘冀:“大兄不必如此,永嘉知道錯了。這次回去,一定會親自向師傅領罰。但若是師傅允許了,我以後還會將學到的兵法都告訴大兄!”
李弘冀看著妹妹暖人心脾的笑容,也輕扯嘴角笑了起來。
從兩人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李弘冀的目光從望舒臉上移到了她的身後。
他看見不遠處,被徐峰和李至讓等人包圍的李弘茂正和蕭永毅正擊著掌。他們的眼神充滿了自信和傲然,仿佛有著無儘的豪情壯誌等待釋放。這兩個年輕人站在一起,似乎準備好迎接未來的挑戰,並展現出自己的才華與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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