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孫老所帶來的那珍貴藥物被緩緩送入劉承栩口中之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人緊張地注視著他的變化。終於,劉承栩原本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麵龐開始逐漸恢複了些許生氣,一絲淡淡的紅暈悄然爬上了他的臉頰。
而此時,孫老並未停下自己忙碌的腳步。隻見他再次站起身來,步履穩健地走向躺在一旁的望舒。他伸出那雙曆經歲月滄桑的手,輕柔且仔細地觸摸著望舒的脈搏,仿佛在感受著生命跳動的節奏;接著,他又翻開望舒的眼皮,認真觀察著她眼底的狀況。如此這般反複檢查了許久,孫老一直緊皺的眉頭方才漸漸舒展,最終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道:“無妨,並無大礙。隻是這孩子身體本就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內裡虛空,又不慎染上了風寒,故而病倒。此疾來得迅猛,但所幸並不致命,隻需精心調理休養一段時間便能康複如初。你們將他們二人一同抬進屋內去吧,還有那個摔斷了腿的小姑娘也是。至於其餘人等,除了承樺留下,再選一名伶俐乖巧會照料人的丫頭隨我進屋幫忙便可。”言罷,孫老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踏入了那片幽靜深邃的竹林之中,隻留給眾人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劉承樺看著孫老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和老安、張鬆交代道:“孫老脾氣古怪,不喜外人打擾,你們就彆進去了,晴雨跟我來即可。張伯,還得麻煩你安排大家陸續下山。老安,你們就在這裡安紮下來,我會每日出來和你細說三娘的情況。”
老安和張鬆聽著劉承樺的安排,都讚同的點了點頭。
當望舒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三日後了。
當望舒緩緩地睜開雙眼時,那明亮而溫暖的光芒瞬間刺痛了她的眼眸。她這才意識到,原來是那透過窗戶縫隙悄悄溜進來的陽光,把她從睡夢中喚醒。
那一縷縷金色的光線,仿佛一道道利箭,直直地射向她的麵龐。儘管有些耀眼,但它們恰好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肌膚之上,讓她無法躲避。望舒下意識地抬起手,試圖遮住這惱人的日光,然而手臂傳來的陣陣酸痛感和身體的僵硬無力,令她不禁皺起眉頭。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個被禁錮在床上的木偶,任憑怎樣努力,都難以自如地活動身軀。最終,她隻得無奈地將頭部轉向一旁,避開那熾熱的光線。
“三娘,你醒了!”晴雨的聲音驚喜的傳了過來。隨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晴雨也走到了望舒身前,探身將窗戶關上,又幫著望舒坐了起來,嘴裡絮絮叨叨的,“你可醒了,真是急壞了我!睡夠了嗎?是不是被陽光給吵醒了?都是孫老,非讓我每日裡給你開開窗,我說你還病著呢,萬一再受了風可如何是好!可他非但不理我,還每日都來檢查窗戶開沒開,說是要讓你照照陽光才好!我都怕給你曬黑了!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咳咳咳……”望舒想說話,喉嚨間卻一陣乾癢,“水。”
“哦哦。”晴雨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轉身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來,“慢點兒喝。”
足足要了三杯水,望舒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環視了下四周,疑惑的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足足三天呢!可是嚇死我了!要不是孫老說你沒事,我都要讓老安給金陵去信了呢!”晴雨鬱悶的說道。
“三天?這麼久!”望舒掙紮著起身,活動了下僵直的手腳,感受了下丹田內恢複了七八成的力量,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抬頭問道,“承栩呢?”
“劉九郎他……”晴雨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後還是索性一次性的說完了,“他和你一起暈倒了,不過這會兒還沒醒呢,孫老說是內裡空虛,加上蛇毒攻心,又染了風寒,一時間,幾項作用下來,險些丟了性命。”見望舒聽到這裡麵色越來越差,還要急著往外走,晴雨一邊攔著一邊加快了語速,“不過,好在蛇咬後就及時用了些藥,延緩了毒性攻心的速度,這才讓孫老有了時間救他。如今他性命已然無憂,隻是需要靜養些時日。三娘你彆急,他就在隔壁。”
聽聞劉承栩並無生命危險之後,望舒心口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總算是鬆了一些,她那張原本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麵龐也稍稍恢複了些許血色,然而她腳下的步伐卻沒有絲毫停頓之意,反倒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望舒一隻手扶著晴雨,借著她的力量,兩人一同快步走向隔壁房間。剛一踏入房門,她的目光便立刻被床上那個安靜躺著的身影所吸引。
望舒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仿佛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響會將沉睡中的人驚醒似的。她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朝著床邊走去。
此刻,望舒的眼神完全聚焦在了依舊處於昏迷狀態之中的劉承栩身上,眼眸深處滿是化不開的濃濃憂慮與無儘疼惜之情。
然而僅僅過去了短短三天時間,劉承栩那張曾經充滿活力、麵色紅潤的臉龐,如今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蒼白得如同冬日裡的積雪,毫無血色可言。他那原本線條優美、輪廓分明且圓潤的臉頰,此刻竟也明顯地瘦削下去,讓人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