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青心有餘悸的說道:“和你家比起來,我家也就是有個難纏的祖母,還有些不省事的親戚罷了!哎……不過幸好我和父母住在廬山,平日裡也難見到他們,不然,我非瘋了不可!”
望舒聞言不禁伸手戳了戳李菀青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瞧你那點兒出息!”
李菀青嗬嗬一笑,抱著望舒的手臂繼續對著榕娘說道:“不過你家伯父們倒也癡情,據你所說,你大伯父當初執意要娶你大伯母,也算一段佳話了!”
榕娘笑嘻嘻的說道:“祖父祖母也常說,不知怎的竟生了一窩的癡情種。從大伯父到我阿耶,均是說此生不納妾,彆說洛陽城了,滿天下的世家中也是少有。我大伯父更是定下了規矩,他的子孫從此後,非子嗣故不得納妾。後來二伯父和我阿耶也都如此和我兄長們說,倒是讓外人都知道了我家不納妾的規矩。就連我大姑母和二姑母都跟著沾了光,雖然盧家和薑家那一輩的人中大多都有妾室,可我大姑父和二姑父卻潔身自好,應該也是受了一定影響。”
“所以雖然你大伯母規矩嚴苛,可也是家教使然,對你們嚴格要求也是她認為的為了你們好。”望舒微笑說道。
榕娘歎了口氣:“話雖如此,可劉家人性格一向外放,用我祖父的話說,血脈裡帶的,改不了。我阿娘的性格也是跳脫,和大伯母就很是說不到一處去,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我二伯母因著你姨母和娘親之故,一直站在我阿娘這邊。我三伯母則是站在大伯母一方。因此兩邊也算勢均力敵,每日裡見麵總會起些爭端,你們今日所見都是小意思,也是因著你們在,兩邊都有些收斂。”
收斂……真沒看出來。望舒和李菀青嘴角一起抽了抽。
就算是已經熄了燈,榕娘似乎也能猜到兩人的表情,不由自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彆不信,以往那才叫精彩呢!大伯母出自曲阜孔氏,雖是外孔,但因著和孔氏嫡係關係很近,自小被養在孔老夫人跟前,規矩那是嚴的很。也是因此,我大伯父年輕時去孔氏討教學問,才一眼就相中了我大伯母,千方百計的求娶了回來。可我阿娘這人你們是知道的,出自武將之家,雖不至於舞刀弄槍的,但潑辣豪爽是一點兒不誇張。這樣的兩個人,一個是水,一個是火,本就難以相融。大伯母仗著自己是長房長媳,本以為可以輕鬆壓我阿娘一頭,可奈何我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從祖父祖母到我二伯父、我阿耶,可以說,除了我大伯父十足十的是個文人做派以外,其餘眾人都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日常都隨意的很。可想而知,我大伯母在劉家可以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一肚子鬱悶,都撒在了我阿娘身上。隻因在她看來,我阿娘是家裡最不講規矩的那一個。”
望舒聞言捂著嘴笑著打趣道:“依我看啊,你才是這個家中最不講規矩的那一個。”
被揭了短的榕娘也不生氣,反而樂嗬嗬的說道:“可我大伯母總不能和我一個小輩計較吧!自然要找源頭了!”
“你呀!英姨若是知道你如此編排她,非叫你好看不可!”望舒無奈的點了點榕娘的額頭。
看榕娘和自己一樣的待遇,李菀青笑嘻嘻的衝榕娘使了個眼色,兩人忽然一邊一個的抓著望舒的手,搔起了癢癢,直叫望舒左躲右躲的,忍著癢的同時還得控製著力度,生怕一個不小心再傷著二人。最後三人笑鬨夠了,累的直喘氣,這才頭碰頭的睡了過去。
因睡得晚,第二日差點兒耽誤了去鄭府的時辰,又被柴守英好一番說道。
劉府到鄭府的距離並不遠,差不多半炷香的功夫,馬車就已經停在了鄭府的門口。
望舒表麵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可內心卻既激動又緊張,激動於馬上就能見到阿娘家的親人了,緊張於萬一他們也和阿耶一樣,因為自己導致阿娘難產的事情不喜歡自己的話,又該如何相處?
從阿婆去世以後,望舒就習慣了在眾人麵前掩藏情緒,因此劉榕和李菀青都並未發現望舒的異常。下了馬車後,三人並肩而行,跟著柴守英和鄭氏一起走進了早已敞開大門的府邸。
劉承栩本是跟著劉繼明幾人走在前方,因著回頭的一眼,腳步逐漸慢了下來。緊張的望舒並未發現異常,一直到身邊忽然出現的熟悉聲音,才驚覺他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自己身邊。
“彆怕,你舅公那人我見過好多次,和你阿兄很有幾分相似。你若見到,一定會覺得很親切。而且,你舅公生性豁達,對小輩更是慈愛,就連我小時候都得過他不少好東西呢!今兒說不定,你還能收到一筆橫財呢!”劉承栩笑嘻嘻的撞了撞望舒的肩膀,在鄭氏戲謔看過來的目光裡掩嘴輕咳一聲,討好的說道:“二伯母莫怪,我這不是怕望舒緊張嘛!”
鄭氏看了眼表外甥女,又看了眼親侄子,了然的笑了笑,將望舒的手抓在自己手中,輕輕拍了拍:“三娘莫慌,我阿耶當初最疼愛的就是他的幺妹,你的外婆了,愛屋及烏,他這些時日沒少提及你兄妹二人,常言辜負了你外婆臨終所托,沒有將璃娘和瑾娘照顧好,更有負於你們兄妹二人,讓你們獨自在他鄉長大。若不是我們攔著,他非要親自去趟金陵將你們接回才能安心!還有我阿娘,和我阿家是親姊妹,當初和你外婆都是閨中密友,關係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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