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嬤嬤,如今的王府是何二娘在管嗎?”望舒看香雪將房門關上後,又親自守在外麵,這才放心的開口問道。
嚴端儀點了點頭:“自二皇子病逝後,府中事物就都被王妃交到了何孺人手中。”
望舒歎了口氣:“嬤嬤就沒有勸勸?”
嚴端儀微紅著眼睛直挺挺的跪了下來:“是老奴疏忽,沒有照顧好二皇子,有負太後所托!如今看著王妃日漸消瘦,老奴實在不忍心勸,想著不如就讓她先由著性子悲傷一場,發泄出來也好。”
聽見嚴端儀的話,望舒挑了挑眉:“嬤嬤起來說話。”
嚴端儀低著頭站起身:“公主莫急,如今雖然表麵上看著王府確實是在何孺人手上,可老奴心裡有數,不會看著她做大的,府中的管事們很多都受過王妃的恩惠,本就對王妃心存感恩,況且也都被老奴敲打過,如今也不過是表麵上聽何孺人的話罷了。但凡是何孺人下的指令,下一刻都會報到老奴這裡。”
“嬤嬤是阿婆身邊的老人,想來自有一番自己的成算。”望舒笑著看向了嚴端儀。
嚴端儀點了點頭:“榮王和王妃一向視老奴為長輩,老奴感激不儘,自會替他們好好守著這公府。我知道他二人心善,從不將彆人往壞處想,尤其是身邊的親人。可老奴跟著太後見過太多人心,從不敢賭,也不敢輕信。自跟著榮王以來,這府裡的一切,老奴都留意著,如今的平靜,也是老奴的示意。榮王剛走,這王府不能亂。不過在外人看來,這一切都是何孺人的功勞罷了。”
望舒點了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
看著望舒臉上的笑容,嚴端儀眼角一紅,又重新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個頭:“榮王的事,說到底都是老奴的疏忽,請公主責罰。”
望舒歎了口氣,將嚴端儀扶了起來:“嬤嬤起來吧,你剛才也說了,阿兄一向將你視為長輩,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你和韓嬤嬤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如今既然叫她一聲阿婆,那對你,也該如此。”
嚴端儀聞言急忙擺著手推辭道:“萬萬不可!肅容如今已是宣城郡夫人,公主喚她一聲阿婆還說的過去。可我隻是……”
望舒搖頭打斷了嚴端儀的話:“嬤嬤不必如此,我知曉宮中規矩。可在我心裡,你和她是一樣的。以後不管如何,責罰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有人千般算計,我們又如何能事事防備周全?”
嚴端儀一直紅著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來,顫抖著站起身,抓著望舒的手說:“公主可是也覺得榮王的死有蹊蹺?”
望舒點了點頭,扶著嚴端儀在椅子上坐下,不容拒絕的搖了搖頭:“嬤嬤坐下說吧,我總抬著頭也累啊。”
看嚴端儀終於不再堅持著尊卑禮儀,望舒這才在她身邊坐下:“沒錯,我是覺得阿兄的死有問題。那場意外有太多巧合疊加在一起,倒更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暗害。”
嚴端儀點了點頭:“自榮王的藥出過問題後,老奴就在飲食方麵就十分注意。不論是榮王還是王妃,所有的東西老奴都會仔細查驗,確認沒問題後才會拿到榮王和王妃麵前。這些年來,給榮王下毒的事情再沒發生過,可有些小問題卻也引起了老奴的注意。”
“何事?”望舒急忙追問道。
“榮王的東西是再沒出過任何問題,可王妃的卻有過幾次。”
“嬤嬤是說,有人給我阿嫂下毒?”望舒極為驚訝,怎麼目標竟然是阿嫂麼?
嚴端儀緩緩的搖了搖頭:“也不能說是下毒。那些東西並不害人性命,卻是傷人運道。”
望舒不解的看向嚴端儀。
嚴端儀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這些汙糟東西本不應該說給公主聽,可老奴也知道,公主必會刨根問底。可公主畢竟是未嫁之軀,這些陰司玩意兒恐汙了公主的耳。公主隻需知道,這些東西,會妨礙子嗣就行。”
望舒皺著眉頭:“嬤嬤,這些事情你可有說與我阿嫂知道?”
嚴端儀歎了口氣:“我知曉公主想問什麼。老奴發現時就已經和王妃說了,不過查來查去,竟都是意外所得,王妃就沒當回事,也隻是將做錯事或者買錯東西人罰了,也就算了。”
“這事明擺著,嫌疑最大的就是何孺人啊。”望舒看向嚴端儀,“嬤嬤也沒查到她有問題?”
嚴端儀點了點頭:“確實,最後查到的結果都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而且,那些東西的量並不大,就算王妃真用了,也不會立時就有效果。說是意外疏忽,也是很容易讓人相信的。而且這些年來,也隻有那麼幾次。這也是老奴想不明白的地方,若真想讓王妃無所出,這樣的頻率和用量,也不夠啊!而且……”嚴端儀猶豫的看向望舒。
望舒笑了笑:“嬤嬤但說無妨,不用顧及我,我雖未嫁人,可事關阿兄,我需要知道的更為詳細才行。”
嚴端儀歎了口氣:“好吧,那老奴就直說了。平日裡,榮王從未去何孺人房中過夜,都是留宿在王妃房中,而那何孺人好像也從未想過要爭寵似的。在宮中,爭寵的手段老奴見的多了。可那何孺人什麼都不做,倒真像是清心寡欲的姑子一般。所以老奴就想不通,她自己不爭寵,卻去害自己的姊姊,這又是何道理?所以,兩項加起來,老奴也不敢肯定,這事兒就是何孺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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