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儘的黑暗。
黯找不到出路,在這個廢墟之城中,兜兜轉轉,沒有看到任何出口。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黯問自己,為什麼一個普通的城市,有著四通八達的街道的地方,會看不到出口?
於是,他駐足原地,開始沉思。
思索了良久,他猛然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巨大的亞路塔法之印,笑了。
“經過了這漫長的歲月…我都快要把你存在的意義給忘了,不過還好,我終究還是想了起來。”
隨著黯的話語,周圍的影像悄然改變,如同被火焰燒灼的紙張一樣,最表麵的情景被燃燒成灰燼,露出了下麵的另一個場景。
“這是…”
黯觀瞧周圍,天空之上,到處都是晦澀的法陣紋路,大部分都已破碎不堪,而在這天底之下,整片大地硝煙彌漫,呐喊聲,金鐵聲,轟鳴聲遍布四方,似乎正在發生一場曠世的戰亂,空氣中到處都飄散著火花。自己此時正站在高台之上,前麵是由下往上的幾段台階,每一段台階少說有十層以上,而自己,就站在這上麵,俯瞰著台階之下。
台階之下,是一位身穿白色寬袖衣袍的女子,自那硝煙之中出現,向著高台台階而來。那女子長發如雪,發梢灑金,發鬢搭於耳後。雙眸如月,寒眉似刀,衣色仿佛白霜,衣質如同薄紗,衣麵之上,金色光斑繡遍半身,墨色的花朵描繪於寬袖口,淺青色的花枝蔓延於衣袍側肩之上。她那白皙的雙腿邁上台階,足上未有鞋襪,如同原始的神明那般,直行走於大地之上。她單手持著過長的長刀,刀身如冰,刀光如日,渾身散發刺骨的寒意向著自己漫步而來,空氣中彌漫的殺氣,讓黯忍不住仔細注視著她。
“黯…我來與你做個了結了。”
黯看著女子,半晌未言,待女子登上台階,行至跟前,直麵自己的時候,他才莫名地笑了笑,緩緩開口,道:“曙,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雖然我知道,這是虛幻的,但是…”
黯緊握權杖,用力一捏,黑氣與白光相凝聚於其上,然後將黑色短柄權杖變為長柄權杖,與此同時,他亦向前邁步,看著眼前女子,笑容愈加濃烈。
“即使是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你,我那沉寂了許久的血液,仿佛都在此時此刻激昂起來了呢。”
女子緊盯著他。
“那就,動手吧!”
短暫的目光交換後,攻勢便是開始了。
烈日般的長刀帶著凜冽的寒氣,向著黯揮砍而去,而黯也將黑色權杖豎起歇擋,那長刀刀刃便與權杖杖柄架在了一起。
相撞的火星四濺,他猛力一頂,女子借力收刀轉身,向著黯另一麵砍去。
黯反轉權杖,再次擋下。
這一次,女子並未再換方向攻擊,而已緊握刀柄,刀刃之上,金光綻放,整個刀身都在這瞬間爆發出恐怖的能量,她全力加重斬下,逼的黯節節後退。
黯冷冷一笑,權杖閃耀著紫色光輝,天際之間頓時傳來雷霆的轟鳴聲,隨即,雷電降下,向著女子劈去。
女子並未在意,隻是架著刀逼著黯一直往前挺近,那雷霆在劈近之時,便被一層突然浮現的霜白護罩全部抵消。
黯見狀,並未意外,而是後跳幾步,將權杖用臂膀夾緊,雙手凝聚黑白能量,然後雙手並攏,黑白能量化作數柄巨大的螺旋槍尖,他雙手往前奮力一推,那些螺旋槍尖便向著女子刺去。
跟剛才一樣,螺旋槍尖再次撞上了那浮現出的霜白護罩,消散於無。
“沒有意義的,屬性攻擊,對我們而言不起作用,有作用的隻有實體攻擊,你忘了嗎?”
女子緩緩開口,質問道。
黯站定,不屑地笑了笑:“我還不用你一個幻象來告訴我如何去做…”
說著,黯伸出手,在虛空之中一握,深邃的黑色能量便開始如同裂縫一般在空間侵蝕,然後整個空間竟然開始碎裂,整個空間開始崩塌,一片片空間碎片如同碎玻璃一般開始掉落。
“好了,我也玩夠了,你也該消失了…”
“是麼…包括…他們麼?”
女子輕輕地說道。
此刻,崩塌的空間竟然停滯了下來,碎片也浮在半空中,不再下落。
黯看著前方,瞪大了眼睛。
前方,女子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數根高柱,每根柱上,都釘著一個人,他們雙手釘於高柱頂端,雙腿釘於底部,雙目緊閉,沒有一絲生氣。
黯盯著那裡,一瞬間,心中那無法遏製的憤怒讓他麵容極其恐怖。
他的雙目,倒映著那些被釘在冰冷的高柱上的人,他的牙齒不由自主地咬緊。
但很快,他又竭力地扭曲自己的麵部肌肉,讓自己擠出一個極其猙獰的笑容。
他詭異地笑著,雙手鼓著掌,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的…”
“沒錯,我一直都知道你自始至終都是這麼惡心人的東西…亞路塔法…”
“我知道…曙在此情況下,是不會用這般挑釁的語氣,也知道,他們是不會集體被釘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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