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既然維持原定封賞,各路官員摸不清他心中所想,於是都默不作聲,此事就此定下。
晉王又許了衛淵可建八鎮兵馬,可封四位總兵,再設一位車騎將軍,統領四位總兵。不過車騎將軍需進京麵聖,晉王點頭後方能封賞。而這一級彆的將軍若不是法相,至少也得是道基後期,且有望普升法相才行。
至此朝會結束,出宮路上,一名文官忽然來到衛淵身邊,輕聲道:「衛大人留步,左相有話想要跟您說。」
這文官中年模樣,看著衛淵時難掩臉上的不喜和傲慢。衛淵也知道自己一向不受清流文官待見,當下不以為意站在回廊中等候。
左相不疾不徐而來,與衛淵並肩向宮門走去。這是衛淵初次近距離接觸這位權傾朝野的人物。
左相徐道:「衛大人年少有為,坐擁重兵,修為進境也讓老夫驚為天人,不到二十的法相,在哪一國都是罕見。」
「大人過譽了,僥幸而已。」
左相撫須,看了看陰沉的天空,說:「老夫用了整整七十年才走入朝堂,又花了三十年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不過乾了數年已經是身心俱疲,這些年修為更是沒有絲毫寸進。」
按常理來說衛淵此時應該拍幾句馬屁,但不知為什麼,經曆了昨晚的事,再聽完左相這番話,
衛淵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
耗費整整百年,隻為在這朝堂上站得靠前一點?
左相似是沒有覺察到衛淵的想法,繼續道:「衛大人未來的終點應是在朝堂之外。而在那之前,你隻需要什麼都不做,自然而然地就會是贏家。」
此時宮門在望,衛淵道:「謝大人指點。」
左相點了點頭,先出了宮門,乘車離去。衛淵的馬車也駛了過來,載上衛淵,然後驛館駛去。
一路上,衛淵將左相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回想了一遍,然後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左相的生平和為人處世。
左相姓呂,名中培,出自呂家旁支,早年家境貧寒,他卻早早顯露天賦,後拜入四聖書院。四十歲修成法相,下山出仕,從一介縣尉作起,後一路官至總兵,又棄武從文,轉任同知,數十年兢兢業業,一步一步慢慢升到四品,有了入殿議事資格。
此後他的仕途稍稍加快,但整體仍是不溫不火,就這樣當老的清流領袖退休歸隱後,他就接過了清流的大旗,一路慢行,終於成為文臣之首。
僅從這份履曆看,簡直是無懈可擊,堪稱政壇常青樹,是老狐狸的典範。衛淵無論政壇還是戰場上,最不願意碰上的就是這種對手。
左相沒說幾句,但每一句都耐人尋味。首先他指出衛淵將來有望仙途,人間朝堂這點事自然比不上登仙重要。不要說歸一,就算成就禦景的英王、成王,幾乎都不在朝堂上露麵。他們主要關心的還是戰事,日常朝政基本不理左相官場百年,肯定耽誤了不少修為。
他另一句話的意思衛淵也聽出來了。自己現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正二品,基本上升無可升。以衛淵出身,自不會丟棄青冥根基,所以就算給衛淵一品他也不一定會要。所以衛淵現在觀望即可,
可以安穩坐視各派相鬥。
如是過上幾十年,衛淵兵精糧足,修為再進一步那時自然而然的就是朝中巨,任誰都要看他三分臉色,所以左相才說,衛淵什麼都不需要做,自然而然的就能贏。
左相此話倒也沒錯,然而衛淵卻是想深了一層,左相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必是現在有什麼事情不希望自己插手的。
衛淵本來對朝政並不怎麼上心,但是不管插不插手,事情總是得知道一下。
馬車剛到驛館,忽然有人來報,衛淵帶來的部隊和人打起來了。衛淵聞言也是大吃一驚,自己整整帶過來一萬五千鐵騎,居然還會和人打起來?打起來就罷了,怎麼還沒把對方打死?
衛淵當即棄車換馬,帶著幾十騎親兵就向著軍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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