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就聽到沈老爺子和二嫂的尖銳聲:“什麼,你相親了?”
沈老爺子:“你才多大你就相親啊,你知道什麼是結婚嗎?果然不該讓你去什麼海市文工團,我看還是調回來吧,就算結婚那也得和知根知底的人結,萬一嫁的不是好人,我們幫忙都沒地幫去。”
沈棠耳邊聽著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話,雖然有些不自在,但被人關心的感覺確實很好。
沈父眼裡帶了笑意:“好了,快吃飯了,爸,你少說兩句吧。”
沈老子子瞪過去:“……合著不是你提起的?”
怎麼他就要少說兩句?
那是他孫女,一輩子大事,萬一和沈萍一樣嫁給個樣樣不中用、還隻會賭博的男人怎麼辦?
“好了,先吃飯,我去那倆小的叫下來。”沈母端著飯菜出來,打斷三人的話。
樓上的兩個侄兒侄女下來,許久沒見沈棠,兩人熱情的扒拉住了她的腿。
“姑姑,好久沒見你,你去哪了?”
沈棠捏了捏大侄子沈希的臉:“姑姑去當兵了。”
小侄女沈夢抬著小腦袋:“和大伯三叔一樣嗎?那我們豈不是好久都見不到你了。”
大侄子一聽眼淚就要掉了,沈棠忙慌著手腳安慰。
好在沈母及時出現,幫她安撫住了兩個小孩。
下一瞬,她的目光停在了沈棠手鏈上,溫柔的眼神好似變的複雜起來。
“棠棠不是不喜歡嗎?”
沈棠疑惑:“喜歡啊,這是媽媽送我的禮物呢。”
記憶力沈母因為原身不喜歡這串手鏈,難過了好幾天。
沈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容溫柔卻又好似夾著點水光:“糖糖真乖。”
第二天,沈母下班,特意帶著沈棠去百貨大樓買衣衫。
沈棠其實不缺,但沈母說她的女兒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比彆人差了。
她也不好拒絕沈母一片慈心,加上她也想買點玩具給兩個侄子侄女,便坐在沈母的自行車上出了大院。
迎麵遇到大院的人,沈母都會溫柔的和眾人打著招呼,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那不是沈棠嗎?她怎麼回來了?”
兩個年輕的男人站在旁邊,推了推前麵那穿著藍色工服綁著紅衛兵袖章的男子。
鄭霖立馬朝前看去,坐在自行車後的姑娘長發披落在腦後,一身粉白色布拉吉裙子襯的她皮膚仿佛在發光,粉嫩的紅唇勾著笑,一雙如月色清冷的淺褐色瞳眸似琉璃珠子純淨,美的不可方物。
“應該是為了給沈老爺子祝壽。”
身後的男人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鄭霖,你現在也是革委會的人了,上學的時候人家拒絕你,現在總不能吧,不然你麵子往哪擱?”
沈母的自行車從他們麵前駛過,鄭霖迫不及待的揚起笑打招呼:“沈棠。”
沈棠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往那人看去,但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人。
隻注意到了他們手臂上的紅袖章。
“真漂亮,但她好像沒認出咱們,鄭霖,我看你得想想辦法了,她回來就這點日子,要是再回海市,恐怕好幾年都見不到了。”
鄭霖聽到身後小弟的話,心裡也湧起一股不甘。
上學時沈棠便是學校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前前後後多少人表白都被拒了,他也不例外。
以前有沈家在,他隻能仰望著那如明月高潔不可攀的人,現在不同了。
他爸說過,沈家就要完蛋了。
鄭霖眯了眯眼睛:“過兩天正好是我生日,到時候我在華雲飯店請大家吃飯,你們倆務必把咱們大院裡的適齡子弟都給我請來。”
兩個小弟對視一眼,笑著應下:“沈家不是還有一位姑娘喜歡你嗎?從她下手,沈棠肯定會來。”
鄭霖的父親是革委會主任,權利極大,愛慕者也是眾多,偏偏人家就喜歡清冷不可折的美人,送上門來的瞧都不瞧一眼。
也就是沈珍珍蠢,被他們耍的團團轉。
—
沈棠頭一次逛百貨大樓,不像現代那般繁華,但東西齊全,樣樣都能買到。
沈母帶著她往女裝鋪走,看到售貨員左邊壓著一匹紅色的布,立馬就讓售貨員給拿出來瞧瞧。
這年頭紅色的布很難買,即使不是成衣,周圍想買的人依舊很多,她摸了摸布料沒多少猶豫就買了下來。
帶著沈棠又買了幾件漂亮的布拉吉連衣裙,知道她手上的上海牌手表沒了,沈母也沒有說什麼,轉頭就給她再買了一隻。
什麼雪花膏、蛤蜊油、小皮鞋,沈母也是看到什麼就買什麼,大肆購買引得周圍人頻頻相望。
沈棠好說好歹的製止也沒用,手裡塞了又塞,幾乎塞不下了沈母才停下來,連給兩個小侄子小侄女的玩具都是抽空買的。
逛完百貨大樓,沈母帶著沈棠來到一家做衣服的鋪子,老板也是熟人,都不用給沈棠量身形,便讓她選了成衣版型。
沈棠的衣服都是沈母一手操辦的,穿在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漂亮,這是因為沈母每次給她做衣服的時候,會專門提醒師傅哪裡需要改動,哪裡需要添一些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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