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黎此時此刻的情緒有點不好了,主要是自己唯一的缺口就是在何小麗那裡,集中了兩個問題:
一是私生活的問題,自己畢竟是有老婆的人,而且還是體係內,有何小麗這樣一個人存在,那就是問題。
如果結合蔣傑良,背頭哥等人的供詞,那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那麼自己就一定會被定罪。
二是利益輸送,在這個事情上,何小麗是最多的,其次是自己兒子趙嘉明,他們律師事務所很多法律顧問的合作協議都跟自己有關係,很多合同的金額還高出市場價不少。
這人啊,一著急就亂了手腳,如果是腦子短了路,就很有可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趙黎,對於何小麗他是越想心裡越發麻,於是就約了蘇南,想著讓他給自己辦件事,什麼事呢?
其實這事在趙黎心裡也是比較狗血,連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就是想讓蘇南幫自己把何小麗給殺了,悄無聲息的那一種。
有了想法的趙黎說乾就乾,他知道哪裡有那種讓人悄無聲息死去的東西,毒鼠強,這是他唯一能夠拿到的毒藥了。
當蘇南悄悄地來到趙黎約見的地方,這是一家開在巷子裡的咖啡館,當聽到趙黎說要自己去用毒對付何小麗的時候,坐在趙黎對麵的蘇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蘇南還是調整了一下自己情緒,疑惑地問道:“黎叔,這合適嗎?不至於吧?!”
趙黎表現得很鬆散,一雙手放在桌子上,一隻手扶著咖啡杯,一隻手慢慢地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說道:“蘇南,黎叔從來沒有讓你替我辦過事,這事辦成了,我就給你推薦到地方任一把手,下麵的縣鎮你挑一個地方,回頭我下麵楚瑞明去說,我相信我這個麵子還是有的。”
確實,你要說趙黎大權肯定沒有,你要說趙黎有沒有推薦的能力呢?那絕對有可能,畢竟在常委會上,有些重大事項某些人確實也需要趙黎幫襯和支持。
誘惑很大,蘇南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怎麼可能去下麵的縣城工作,一方麵老婆孩子都在江城,一方麵自己的能力水平自己知道,乾不了的,更吃不了那個苦啊!
在紀委多好,事情不多,有事的時候忙活一會兒也就沒事了,最重要的是在紀委人際關係通了,待著也舒服,去縣城裡能有這麼快活嗎?
他有一個同學,目前在漢中省紅崗縣,擔任副縣長,一天到晚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如果是這樣還算能夠熬過去,關鍵是要經常背鍋,用他同學的話來說,自己都快成了背鍋俠了。
“謝謝黎叔!”蘇南還是沒有鬆口,這是紅線啊!
趙黎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比較高危,一旦事發了,他蘇南那就是死罪。如果沒有重賞,蘇南肯定不會乾。
“這樣,我再給你50萬,先給你20萬。”
一邊說趙黎一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手機號後六位。
蘇南太難了,他知道今天如果不答應,估計趙黎不會讓自己走,那就隻能答應他。
點了點頭,蘇南乾脆先答應他趙黎,至於自己做不做,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拿起銀行卡,蘇南就立馬起身告辭,趙黎順手遞了一個塑料瓶子給蘇南,並嚴肅地說道:“這是毒鼠強,一點點就能毒死一個人,無色無味,入水即化,食物也一樣。”
接過瓶子,蘇南頭也不回地走了,趙黎看著蘇南的背影好久好久……
工作規範裡要求,如果你不是一組的人而去打聽那一組的人和事,那就是違紀。
工作規範裡又要求,明令禁止不是一組的人去接近,看望外組的人,更禁止動嫌疑人的水和食物,就算是同一組的審訊人員也不行,全都由紀委專門負責飲食起居的人操作。
工作規範裡還要求,紀委的工作人員一律不能跟食堂裡的人接觸,連紀委一二把手都不行隻能命令食堂的負責人,很顯然,蘇南沒有這個權力,現在食堂那邊直接聽令於李副書記。
蘇南對這些規範是一清二楚,有的條例甚至可以倒背如流,帶著焦急的心情回到了家裡。
老婆看到蘇南那副模樣,頓時情緒就上來了,大聲說道:“誰又欠了你幾百萬啦?”
本來日子就清淨,蘇南的工作單位雖然權勢滔天,可也是一個清水衙門,而且還是管紀律的。
蘇南老婆也就是街道辦的小科員,一樣收入不高,所以兩口子經常因為不富裕而拌嘴。
“黎叔讓我去做一件大事,給了我20萬。”一邊苦悶著說話,一邊把銀行卡給了老婆。
說蘇南是妻管嚴,一點不過分,在家裡,蘇南的家庭地位排行老四,低於家裡的泰迪。
一聽20萬,蘇南老婆來了勁,臉上立馬笑嗬嗬的,嘴裡念著:“什麼大事這麼讓黎叔出血啊?!”
“我們單位抓了他小老婆,黎叔怕她嘴不嚴。”
一聽蘇南如此說話,蘇南老婆立刻明白了那個所謂的黎叔要讓自己老公乾什麼了。
臉上不但沒有了笑容,還多了好幾分冷峻,心裡嘀咕著,這老公雖然不咋地,但沒了老公也不行啊!真要老公做了那件事,那就是死罪啊!
“還真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事咱不能乾!”
“不乾那黎叔那邊怎麼交代?”
蘇南老婆立馬橫蠻起來,說道:“交代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沒什麼可以交代的,聽我的準沒錯,咱就等著吧!”
呆坐了好久,也夜深了,蘇南和老婆洗漱一番,躺在床上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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