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姑娘的命確實不好。
紗帽下,薑媚自嘲地勾了勾唇。
州府夫人的生辰宴辦得比薑媚想象中更盛大,他們到時,門口已經停滿了馬車,門房唱禮的聲音此起彼伏。
今日賓客眾多,男女眷是分了席的。
剛進大門便有人幫忙引路,穿過抄手遊廊,過兩道垂花拱門,一個小花園映入眼簾。
花園裡種了很多臘梅,暴雪過後,梅花開得越發豔麗。
然而比梅花更美豔的,是花園涼亭裡被眾人圍著的年輕婦人。
那婦人瞧著不過雙十年華,眉目如畫,妝容精致,一頭珠玉更是雍容華貴,被眾人圍著眾星拱月似的。
看到那婦人,魏嬤嬤臉色微變,低聲對薑媚說:“這位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小姐葉青苑,也是州府夫人上個月剛過門的兒媳,她性子有些嬌縱,姑娘千萬莫要頂撞她。”
魏嬤嬤剛說完,眾人的議論聲便清晰地傳入薑媚耳中。
“早就聽聞裴家與葉家交好,若是開年訂下親事,那瀚京第一公子豈不是也要叫少夫人一聲二姐了。”
“那是自然,裴三郎都為少夫人的妹妹破相了,定然是非少夫人的妹妹不娶的!”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起英雄救美的傳聞。
聽說,去年年底葉六小姐去莊子上查賬,路上遇到歹徒,危難之際,裴三郎從天而降,將心上人護在懷中,自己卻被砍了一刀,下巴處留了一條疤。
那可是裴三郎願意拿命護著的人,還有誰能比她更重要?
等傳聞說得差不多了,葉青苑才嬌俏地開口:“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傳言,當不得真,我隻是隨口提了六妹妹一句,你們就編排了這麼多,若是宣揚出去壞了她的名聲,可就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了。”
眾人立刻保證絕不外傳,卻都覺得這件事八九不離十。
薑媚也覺得傳言非虛。
畢竟她不僅見過那條疤,還摸過。
那為心上人負傷留下的疤,是旁人不能觸碰的禁忌。
葉青苑說完看向魏嬤嬤:“嬤嬤來了怎麼不上座?”
魏嬤嬤一直站在薑媚身後,誰都看得出她是跟著薑媚來的,葉青苑卻把薑媚當空氣。
“謝少夫人抬舉,老身今日是隨姑娘來赴宴的,姑娘尚未落座,老身哪有落座的道理?”
魏嬤嬤把薑媚放在自己之上,也是暗示裴景川對薑媚的看重,希望葉青苑不要做得太過分。
聽了魏嬤嬤的話,葉青苑才終於拿正眼看薑媚。
她把薑媚從頭到腳都掃視了一遍,幽幽道:“我記得嬤嬤隻有一個女兒,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姑娘?”
在場的人都沒見過薑媚,聞言立刻好奇地看過來。
葉青苑看薑媚的眼神很是不屑,擺明了是想讓薑媚難堪。
魏嬤嬤皺了皺眉,剛想說話,薑媚柔柔開口:“我是收到請帖才來赴宴的,少夫人沒有看過賓客名單嗎?”
葉青苑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起來,薑媚沒有害怕,這幾日惶惶不安的心反而安定下來。
她等的逃跑契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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