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就是因為惡名在外無人敢娶才遠嫁雲州的,這要是又鬨出人命,姑爺和夫人會怎麼想?
“你是豬嗎?雲州和瀚京相隔這麼遠,等收到回信這個賤人說不定都進裴家了,誰還能奈何得了她?”
葉青苑摔了杯子,丫鬟頓時噤聲不敢再勸。
葉青苑想了一會兒,拔下頭上的金釵幽幽道:“你讓李管事找個可靠的人去趟應縣,就說我出十兩金買一個人的命。”
進京的路不是這麼好走的,發生意外死一兩個人可再正常不過了。
況且人都死了,裴景川就算發現什麼端倪,難不成還能讓她給一個賤人償命?
十日後,積雪被清除,眾人收拾妥當便又啟程。
魏嬤嬤不再認真教薑媚規矩,即便同坐一輛馬車,也冷著臉不說話,薑媚的小灶也沒了,中途歇腳,隻能和其他人一樣啃麵餅吃。
反差太大,橘葉都有些受不了,薑媚卻始終平靜如常。
橘葉抓住機會忍不住勸薑媚:“姑娘還是跟嬤嬤認個錯吧,這樣硬扛多遭罪啊。”
薑媚咬了口餅,偏頭看著橘葉:“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橘葉一時沒了聲音。
她沒在裴家學過規矩,也不知道薑媚的身份於裴家而言有多不堪,她隻知道大人買她來是為了照顧姑娘的。
大人很喜歡也很心疼姑娘,姑娘之前磨豆腐凍傷了手,大人便尋了上好的凍瘡藥和保養手的方子來,姑娘身子弱,子嗣艱難,大人便讓她熬藥給姑娘調理。
若是那日大人在,絕不會讓任何人碰姑娘一根手指頭,更不會讓姑娘受委屈。
橘葉說不出薑媚的錯處,隻能勸慰:“就算姑娘沒錯,可現在大人不在姑娘身邊,姑娘該低頭還是要低頭的,老話都說了,吃得眼前虧,方為人上人。”
這人上人可不是靠吃虧就能做的。
薑媚還想再說些什麼,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循聲望去,周鴻遠坐在最角落的馬車旁,他咳得很凶,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橘葉小聲說:“也不知怎麼的,那天參加完州府夫人的宴席回來這人就病了,但就算是病成這樣,聽說他每晚都還要溫書到深夜,我都有些不忍心咒他落榜了。”
自從知道周鴻遠早有婚約,薑媚對他就沒什麼感情了,如今見他病成這樣,心底也毫無波瀾。
身為周家娘子的薑媚在祁州大牢裡被判了死刑,他們現在是陌路人。
薑媚隻看了一眼便要收回目光,周鴻遠突然抬頭望了過來。
白亦知道他們的關係,這一路走來,兩人的距離都很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此刻周鴻遠看過來這一眼卻讓薑媚感受到了探究。
就好像……他已經知道她是誰。
可即便隻是歇腳,她也會戴上紗帽,周鴻遠怎麼會知道他是誰?
薑媚搖搖頭,甩開這個荒唐的想法。
還有兩日就要到應縣了,兩年前這裡土匪猖獗,薑媚差點兒被搶進土匪窩,如果葉青苑要殺她,這會是很好下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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