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暈倒後就發起高熱,再醒來時,人已到了晉州。
剛睜眼,橘葉便撲過來:“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奴婢都要嚇死了。”
橘葉眼眶紅紅,含著淚光,除了對薑媚的關心,更多的是對裴景川的恐懼。
薑媚被找回來時,不僅發著高熱,還斷了條腿,來診治的大夫都說她情況凶險可能活不成了,裴景川讓白亦把晉州城的大夫全都請了過來。
但隻給薑媚退熱,並不給她治腿。
就好像薑媚的腿是被他親手打斷的。
他要她疼,要她這輩子都記住這次教訓,再不敢有叛逃的心思。
橘葉見過裴景川對薑媚有多寵愛,這樣的冷漠絕情讓她生寒,她怕薑媚萬一醒不過來,裴景川會發瘋。
“有水嗎?”
薑媚開口,嗓子疼得厲害,像是吞過刀片。
橘葉連忙倒了杯水給她。
水是熱的。
薑媚小口小口喝著,混沌的腦子開始慢慢思考。
裴景川的反應比她想象中的溫和。
她原本以為這次逃跑被抓到會死得很難看,裴景川不僅沒殺她,還給她看病治傷,甚至讓橘葉照顧她。
他不要她死,他還要她。
不管是要折磨她取樂還是要慢慢報複,都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她已經失去最佳時機,想要再逃跑已經不大可能了,鬨了這麼一出,裴家的人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印象,討好裴景川,是她眼下唯一的出路。
可她現在劣跡斑斑,還傷著腿不能陪裴景川上床,拿什麼討好他?
薑媚毫無頭緒,橘葉見她想事情想得這樣入神,頓時緊張起來,小聲勸慰:“姑娘你可彆再胡思亂想了,大人對你已經夠好了,這些日子為了找你大人一直在奔波勞累,連自己的傷都沒顧得上,姑娘還要鬨什麼呢?”
薑媚收起思緒,有些詫異:“他受傷了?”
橘葉剛要說話,房門被推開,裴景川繞過屏風走進來:“醒了?”
他換了身墨色銀絲滾邊錦衣,玉冠束發,神情冷峻,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睨著薑媚,薑媚立刻想起昏迷前被他按住小腿痛不欲生的畫麵,好不容易養好一點兒的臉色又變得慘白。
橘葉連忙跪下解釋:“姑娘剛醒,奴婢給姑娘倒了水,還沒來得及來稟報大人,求大人恕罪。”
見識過裴景川殘忍絕情的樣子,橘葉也小心了很多。
裴景川沒有怪罪她,盯著薑媚看了兩眼,沉沉道:“醒了就起來,彆等著人伺候。”
“可是姑娘的腿……”
橘葉忍不住提醒,然而話沒說完,就被裴景川寒森森的眼神掐斷。
橘葉連忙改口:“奴婢多嘴,求大人恕罪。”
薑媚撐著身子下了床。
高燒數日,又躺了好些天,渾身都是酸軟無力的,下地的時候她腿一軟,若不是抓住床架子,整個人都要摔倒。
雖穩住了身形,還是碰到斷腿,疼得鑽心。
然而裴景川隻是冷眼看著,毫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