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說要通知葉六小姐。”
在裴景川要吃人的目光注視下,薑媚又重複了一遍。
她的語氣和神情都是平靜的,理直氣壯,毫無畏懼。
裴景川唰的一下收回手,不再要她伺候,臉也沉冷如冰:“你是什麼身份,也能插手我的事?”
胸口堵著火,裴景川的語氣有些惡劣。
薑媚沒了聲音,腦袋也垂了下去,不過轉瞬,便成了霜打的茄子。
這樣的安靜反倒讓裴景川冷靜下來。
薑媚是什麼身份?
不過是貼身伺候他的婢子罷了,這身份還是他親自給的。
她寧可斷腿也要逃,他把人抓回來,連個名分都沒給。
她哪有本事插手他的事,分明是身不由己。
裴景川很快想明白緣由,但這麼多年他一直過得順風順水,都是彆人捧著他,他拉不下臉來跟薑媚道歉。
薑媚逃了兩次,不也沒跟他服軟道歉嗎?
裴景川很快自洽,繃著臉說:“這種事我自有安排,你給我老實在屋裡待著!”
“是。”
薑媚並不頂嘴,低頭應是。
裴景川看著那截細白的脖頸,心頭還是梗了梗,不大舒服。
這種不舒服一直持續到他從刑部出來,在接到葉青鸞時達到巔峰。
“三哥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嗎?”
葉青鸞一臉關切,想要再多問一些,卻又因為矜持張不開口。
“沒有,”裴景川掐斷思緒,淡淡地說,“燈會要開始了,走吧。”
兩人不便同乘,裴景川騎著馬走在前麵。
天色已晚,街上亮起了燈,闌珊的燈火下,馬背上裴景川的背影卻格外的清俊挺拔。
葉青鸞忍不住掀開車簾偷偷看他。
白鷺很有眼力見兒,立刻說:“前麵人多起來了,馬車不好走,小姐要不下去和三公子同行吧。”
葉青鸞羞澀地點了下頭。
車夫把馬車停到路邊,與裴景川說了幾句,裴景川便下了馬,但他隻是站在那裡,並沒有過來扶葉青鸞的意思。
葉青鸞有些失落,走到裴景川麵前時臉上卻是帶著笑的:“前麵好熱鬨啊,我們快過去看看吧。”
兩人剛走了幾步,葉青鸞便被路過的人撞了一下。
好巧不巧,正好撞進裴景川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