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客人愛灌花樓的姑娘喝酒,微醺可以調情,但真醉了可能會醜態百出,酒量不好的姑娘都會學這個。
薑媚剛要放下茶杯,被柳夫人抓住手腕:“我好心讓姑娘喝茶,姑娘卻裝模作樣,把茶倒進袖子裡,這糊弄人的手段是從哪兒學的?”
柳夫人說著要把薑媚藏在袖中的絹帕抽出來,薑媚反手按住柳夫人:“奴婢不明白夫人在說什麼。”
剛剛薑媚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見柳夫人識破自己假裝喝茶這才肯定。
柳夫人之前也是風塵女子,不然她怎麼能輕易看出自己是假裝在喝茶?
薑媚皺眉,眸底帶了警告,柳夫人並未見好就收,而是就著她的手,又把茶往她嘴邊送了送:“這可是今年的頭茶,姑娘要多嘗嘗才能品出個中滋味兒。”
這是非要她喝這杯茶了。
薑媚皺了皺眉,目光落在柳夫人塗著紅豔蔻丹的指甲上。
她突然想起,花樓女子的指甲裡是可以藏藥的。
在花樓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有,有的客人癖好特殊,就喜歡往死裡折磨人,用藥可以讓他們早些動情,少遭些罪。
今日的滿月酒是吳芳妍一手操辦的,酒水菜品應該都沒有問題,柳夫人非要讓她喝這杯茶,茶裡恐怕下了藥,而那藥應該就是藏在指甲裡帶進來的。
茶裡放的會是什麼呢?
薑媚垂眸思索著,柳夫人卻已失了耐性,沉聲喝道:“我看姑娘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摁住她!”
柳夫人一聲令下,便有兩個粗使婆子衝上來。
“你們乾什麼?”
玉竹想要阻攔,被兩個婆子粗暴地推開,下一刻,兩人麵容猙獰的撲向薑媚。
變故發生得太突然,其他人都有些發愣,便是反應過來,也沒人幫忙阻攔。
一個不識抬舉的婢子,吃些教訓也是應該的。
薑媚意識到不妙,並未任人宰割,她在兩個婆子到來之前,抓著柳夫人的手重重一擰,趁著柳夫人痛呼之際,將手裡那杯茶灌進了柳夫人嘴裡。
“奴婢不喜歡喝茶,柳夫人既然喜歡,那這一杯也給夫人喝吧。”
柳夫人被嗆得劇烈咳嗽,嬌美的麵容因為驚恐變得扭曲,她根本顧不上責罵薑媚,等薑媚鬆手,立刻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摳挖喉嚨想要把東西吐出來,那兩個準備按薑媚的婆子也嚇得臉色慘白。
其他夫人嫌棄的掩住口鼻退到一邊,可即便柳夫人的反應迅速,不過片刻,她還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起來。
“啊!死人了!”
不知是誰慘叫了一聲,眾人都變得慌亂。
薑媚站在那裡,暮春的暖陽照在她身上,她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想到茶裡放的竟然是劇毒。
如果她沒有發現柳夫人的異常,沒有把茶灌進柳夫人嘴裡,現在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人應該是她。
裴景川再喜歡她又如何?
她現在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丫鬟,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誰讓她不自量力,非要留在裴景川身邊呢,裴家三郎也是她能覬覦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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