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陪老夫人聊了許久,等老夫人睡下才回來。
薑媚已洗漱完,想上前幫他寬衣,裴景川淡淡道:“手上有傷就自己歇著,彆亂動。”
夜裡裴景川也沒折騰她,隻是抱著她和衣而睡。
第二日一早裴景川便去了刑部,薑媚則去了主院。
蕭氏沒有為難她,隻讓她在旁邊立著。
沒多久,二位少夫人便來向蕭氏請安。
兩人都有不俗的門第,言行舉止也都優雅得體,她們雖未從蕭氏手中接過掌家權,手下卻管著不少田產鋪子,與蕭氏聊的都是經營管理上的事。
蕭氏並沒有擺婆婆架子,溫聲與她們聊著,偶爾給一點自己的建議,等聊得差不多才提了一句:“三郎的事你們應該也都聽說了,最近你們去外麵赴宴若有人問起和葉家的事,如實回答便是,不必替他遮掩。”
裴葉兩家有意結親的消息不是一日兩日了,在外交際若有人問起,裴家向來都是樂見其成的態度,這次裴景川為薑媚鬨出這樣大的動靜,人是藏不住了,但她沒名沒分,也能搪塞過去。
蕭氏卻說不必遮掩,若讓所有人都知道三郎對這女子愛護得緊,不是在打葉家的臉嗎?
兩人都是聰明人,很快明白裴葉兩家這門婚事怕是要黃,對視一眼,齊聲應是。
兩人走後,清檀示意薑媚給蕭氏奉茶。
蕭氏接過喝了一口,不疾不徐地問:“看清楚了嗎?”
薑媚低著頭,恭敬回答:“回夫人,奴婢看清楚了,兩位少夫人知書達理,優雅尊貴,如同天上明月,貴不可攀,奴婢努力幾輩子比不上她們一根手指頭。”
就算裴景川和葉青鸞的婚事沒了,還會有張小姐、李小姐,不管怎麼輪,都輪不到賣豆腐的薑媚。
更何況,賣豆腐還是她唯一能說出口的身份。
薑媚之前很爽快就喝了絕子湯,如今態度也乖順,蕭氏敲打了兩句也就讓她起來了。
臨近傍晚,葉家派人送來帖子,邀蕭氏兩日後去戲園子聽戲。
裴景川雖然沒有揪著葉家不放,但外麵的風言風語還是不少,葉夫人隻能借機探探蕭氏的口風。
葉家的人走後,蕭氏對薑媚說:“後天你也一起去。”
“是。”
葉家的人走了沒多久,裴景川便從刑部回來了。
他沒回自己的院子,直接來的主院。
蕭氏知道他是來接人的,沒陪他演什麼母慈子孝的戲碼,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
出了主院,裴景川問薑媚:“今日都學了些什麼?”
薑媚沒說要去戲園子看戲的事,隻把兩位少夫人與蕭氏聊天的內容大概複述了下:“夫人和兩位少夫人都好生厲害,奴婢彆說看賬簿,連認字都困難呢。”
“其實也沒什麼難的,等你的手好了,以後每日都練一時辰的字就可以了,”裴景川頓了頓,最後補充了句,“我教你。”
薑媚腦海裡浮現出他在祁州從背後握著自己的手寫字的畫麵,剛想拒絕,一顆香甜的,還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遞到她眼前。
薑媚詫異地偏頭看向裴景川,裴景川索性把一整包糖炒栗子都塞她手裡,不大自然地說:“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就買了點兒,你那麼怕我娘,多吃點兒,彆自己把自己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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