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不用害怕,本宮和三郎的關係很好,不過是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女子能入他的眼罷了。”
太子語氣溫和,帶著兩分平易近人的和氣。
“謝太子殿下。”
薑媚謝了恩,起身時還是腿軟,險些站不穩,好在裴景川扶了她一把。
看到裴景川冷靜尋常的臉,薑媚定了定神。
夥計適時上了茶點,裴景川拉著薑媚在他旁邊坐下,很自然地撣了撣她膝彎處的灰。
太子眉梢微揚,喝了口茶說:“今年的狀元應該是林相的門生,跟你一起回京的那個,沒戲。”
太子沒有點名道姓,薑媚卻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周鴻遠,不免有些緊張。
太子可是一國儲君,現在欺瞞太子日後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薑媚有些害怕,裴景川卻很淡定,他把一盤桃花形狀的糕點放到薑媚麵前才回答:“不管是春闈還是殿試,都是各憑本事,他自己沒本事,靠誰都沒用。”
來之前已經吃過飯了,但那糕點聞著很香,薑媚插不上話,又怕太緊張會露餡兒,便拿起一塊糕點小口小口吃起來。
糕點裡包了豆沙,香甜軟糯,味道極好,她眼睛一亮,緊張都少了兩分。
裴景川見狀,又倒了杯茶給她。
太子將裴景川的動作儘收眼底,他原本還以為裴景川隻是故意從祁州帶了個人回來當靶子,今日一看,倒像是認真的。
身份尊貴的裴家三郎放著滿京貴女不要,竟然喜歡一個賣豆腐的市井小民,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太子對今年的春闈很重視,凡是榜上有名的考生他都暗中調查過,太子說了幾個比較有才華的考生名字,最終話題又回到周鴻遠身上。
太子很欣賞周鴻遠的才華,並且想幫他得到葉家的認可,日後周鴻遠定能為他所用。
這種寒門子弟,最好掌控了。
“他雖有才華,卻不夠有血性,不堪重用。”
太子沒想到裴景川竟然會反對,他詫異地問:“既然如此,三郎為何會讓他同行回京?”
薑媚吃完一塊糕點,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裴景川漫不經心地說:“順路罷了,而且若不是他,殿下怎會知道今科狀元是林相的人?”
陛下正值壯年,太子在繼位之前,也不過是個臣,和那些受倚重的老臣和仗著皇親國戚名號享福的人之間還有不少明爭暗鬥。
這是他成為新帝的必經之路,很多人要從現在培養,很多謀略算計也要從現在開始實踐。
還有個薑媚在,太子沒再深入話題。
臨近午時,街上喧鬨起來,響亮的銅鑼聲由遠及近。
裴景川和太子已經站起身,薑媚也跟著起來,和裴景川一起走到窗邊。
街上有官差敲著鑼舉著閒人回避的牌子開道,沒一會兒,穿著鮮紅衣裳,戴著帽翎的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穿街而來,跟在他後麵的是探花郎和榜眼。
周鴻遠是榜眼。
他也換了衣裳戴了帽翎,這個名次他是滿意的,整個人容光煥發,春風得意,和祁州那個窮書生已是天壤之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