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樓的時候,薑媚的妝容不像彆人那樣浮誇,卻也是豔麗張揚的,而在祁州的時候,薑媚為了讓自己不惹眼,把自己弄得老氣沉沉。
後來裴景川雖然給她置辦過衣裙首飾,但他畢竟是男子,並不太懂女子的穿搭,今日經過清檀的手,薑媚的美才算真正的展示出來。
清檀給薑媚梳的是閨閣少女的發髻,頭上珠釵不多,隻起點綴之效,並不會過分奪人眼球,一對簡單大氣的珍珠耳墜襯得耳朵小巧精致。
少許烏發自耳後垂自肩側,溫婉俏麗。
薑媚臉上的妝感並不厚,隻稍微把眉毛修得細了些,兩腮塗了些許胭脂,唇脂也是清新的桃紅色,不會太淡,也不會太濃,與那一身杏色衣裙相得益彰。
“見過公子。”
薑媚緩步上前,按照魏嬤嬤之前教的,盈盈一拜。
這一拜不卑不亢,從容有度。
像是曆經風霜的石頭,終於被人剝去外殼,露出藏在裡麵的璞玉。
隻有裴景川知道,過去的她是何模樣。
裴景川拿書的手緊了緊,他把目光移向清檀:“難怪母親一直都很看重你,你做事確實很好,去領賞吧。”
“謝公子。”
清檀一走,薑媚立刻朝裴景川走近。
沒了方才行禮的端莊矜持。
“公子。”
薑媚拽住裴景川一截衣袖,低低地喚了一聲。
聲音細軟,和之前一樣,連那矜貴的妝容都跟著染上嫵媚。
胸口有傷,裴景川隻鬆垮垮地穿了一身月白色錦衣,衣服是蠶絲織就的,又白又亮,但握在薑媚指間,卻還是那纖纖細指更惹人眼。
薑媚主動開了口,裴景川反而氣定神閒起來,他的目光又回到手裡的書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薑媚往門口又看了一眼,然後才湊到裴景川耳邊把吳芳妍找自己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怕隔牆有耳,薑媚的聲音壓得很低,說話間,呼吸全噴在了裴景川耳廓。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應該是她唇脂的味道。
薑媚說完便要直起身,手腕卻被扣住,裴景川稍稍用力,薑媚剛直起一點的腰又彎了下去,唇瓣從裴景川的耳廓擦過。
薑媚心頭一緊。
在漳縣的時候,大夫隻是口頭提醒要禁欲,要是讓蕭氏知道她害裴景川傷口崩裂,恐怕不是這樣簡單。
“公子不要亂動,萬一扯到傷口,夫人會心疼的。”
薑媚連忙提醒。
裴景川沒有在意,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腕骨,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上,接著她剛剛的話題問:“你怕趙行知指認你,想讓我許諾他更大的好處?”
他的指腹有繭子,一圈圈在腕骨磨著,不僅癢還有些麻。
薑媚穩了穩神,冷靜地說:“自從知道公子的心意,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怕了。”
“那你與我說這些,是想要什麼呢?”
薑媚猛然抬眸看向裴景川。
她讓清檀把自己精心裝扮了一番,進屋後也是刻意與裴景川親近的,她想借裴景川的手,在儘可能保全吳芳妍母女的情況下除掉趙行知。
這是她第一次借裴景川的勢,自然要討好逢迎做好鋪墊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