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當著太子殿下和這麼多人的麵為薑媚洗清了罪名,以後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周鴻遠轉過身,朝李氏磕了個頭,沉痛地說:“對不起,娘,是兒子騙了您,薑媚她從來都不是周家婦。”
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賤人在周家住了那麼久,還任勞任怨地賺錢養家,甚至不惜爬床救夫,若他們根本沒去官府造冊,她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呢?
刑部尚書拿了戶部的籍冊和蘇淮修的親筆書信呈給太子。
太子看完讓太監高聲宣讀,怕有人不知道蘇淮修的身份,太監還特意解釋了一番:“這位蘇先生是鳴鹿書院的創始人,是當朝太傅的同窗和至交好友,更是今科榜眼的恩師,他的話,你們可信得過?”
太傅可是太子的老師,能與他結交的都是德高望重又不染世俗的人,即便是裴家,也沒有權勢到讓這樣的人作偽證。
人群一時寂靜無聲。
李氏不甘心地說:“這個女人在祁州都被判了死刑,裴三公子都有能力讓死刑犯活下來,篡改戶部的籍冊又有何難?”
“對啊,這可是欺君之罪,裴三公子要如何解釋?”
趙德永又跳出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弱女子有什麼值得關注的,讓高高在上的裴三郎跌下神壇才是最重要的。
裴景川絲毫不懼,看著趙德永反問:“趙大人都知道的事,滿朝文武也都知道,你是覺得陛下昏庸所以還沒派人砍我的頭嗎?”
這樣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彆說親王嫡孫,就是太子也扛不住啊。
趙德永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毛,瞬間炸毛:“裴三,你彆胡說八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趙大人沒有那個意思就好,這件事我早就呈報給了陛下,趙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陛下能不能把當時的密信那個給你看。”
裴景川懟的是趙德永,圍觀的那些書生卻也都成了啞巴。
是了,裴三公子那樣天資聰穎的人,怎可能為了個女子犯下欺君之罪,陛下英明,自然也容不得欺瞞之事啊。
趙德永不甘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裴景川壓一頭,還想再提出質疑,裴景川幽幽開口:“既然有人懷疑我利用裴家之勢隨意改變戶部的籍冊,那不如讓大理寺的人到戶部好好查查,看看我和戶部的大人是否私下勾結。”
裴景川的語氣始終平靜從容,趙德永卻是眼皮狂跳。
他和裴景川不對付,裴景川的手自然是伸不進戶部的,可這更改籍冊的事當然有,不然他從哪兒撈油水?
甚至市麵上一些能以假亂真的身份文書都是從他手裡流出去的,這怎麼經得起大理寺的查證?
寒意爬上背脊,趙德永突然意識到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
今日裴景川讓人搭台子唱了這麼大一出戲,哪裡是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分明是故意演戲引他入套!
什麼霽月清風,裴三就是個心機深重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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