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光線略微有些刺眼。
孫暢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覺地摸向被磕傷的下巴，疼痛讓他忍不住呲牙咧嘴起來。
他憤怒地衝著對麵審訊的警察吼叫著：“我說你們到底想乾什麼呀？難道警察就可以無緣無故地傷人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周意猛地抬起腳，重重地踢在了桌腳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嚴厲地警告道：“給我安分點！問什麼就答什麼！”
孫暢撇了撇嘴，但臉上依舊掛著滿滿的不服氣。
他嘟囔著說道：“我可是好心好意配合警方調查，結果你們直接把我押到這警察局來了。”
“東山寺求的送子符現在在哪裡？”江陌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
孫暢顯然有些意外，隨即驚呼出聲：“你們怎麼知道我去求過送子符？”
“少廢話，正麵回答我們的問題！”江陌麵無表情地叩了叩桌麵，提醒孫暢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孫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隨口答道：“扔了！”
就在他說出“扔了”這兩個字的時候，觀察他表情的周意發現，他的眼神裡明顯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
周意心中一動，追問道：“既然是特意去求來的，又為什麼要扔掉呢？”
麵對警察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孫暢猶豫了片刻後，低下了頭，開口說道：“還不是因為生氣唄。”
江陌與周意對視一眼後，便將目光齊齊投向眼前之人，靜靜地等待著他繼續講述下去。
他歎了一口氣，“我跟我老婆結婚都好些年了，始終沒有孩子。我心裡著急，思來想去決定去東山寺求一道送子符，準備在她明天生日的時候送給她。
誰能料到，就在當天夜裡，郝帥領著一個女人來了我的養殖場，挑走幾隻雞鴨，並囑咐我過兩日給他送到家裡去。”
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接著又說道：“當時，我帶著那個女人一同前往挑選雞鴨。
走到半路時，我突然意識到忘記拿秤了，於是趕忙折返回去取，卻讓我無意間聽到了郝帥和我老婆正在交談。”
周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連忙追問道：“他們到底都說了什麼？”
麵對警官急切的詢問，孫暢顯得有些遲疑，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吞吞吐吐地憋出一句話來：“她說……說我那方麵不行，所以才一直沒辦法生孩子！”
周意立刻插話道：“所以，你一氣之下就尾隨郝帥，把他給殺了？”
孫暢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一邊用力地擺著手，一邊大聲喊道：“哪有的事兒！我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事就去殺人！警官彆瞎猜好不好！”
事實上，除了得知妻子竟背著他與好友詆毀之外，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平日裡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妻子，在郝帥麵前居然表現得溫婉可人、柔情似水，完全不似平常在家中的模樣。
什麼事情能逃過他的眼睛？
孫暢老老實實交代道：“當天晚上，我把那張送子符裡杜鵑的生辰八字取出來撕成碎片扔掉。
至於那送子符嘛……嘿嘿，我看它反正已經開過光了，就乾脆送給了跟郝帥一同前來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