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場在外麵。
“風!”
“風!”
劉充率領三百長槍兵硬剛千人流民部隊,長槍如林,眾人隻管持槍突進。
長槍兵甚至不需習練武藝,練好端槍和紮槍即可形成戰鬥力。
五米長的槍林令人絕望。
“側翼,打側翼!”米賊首領怒吼。
五米長槍難以轉向,弱點就是側翼,可惜他們能想到,彆人也能想到。
劉充等人早已帶著刀牌手護佑兩翼,長槍兵在刀牌手創造的時間差之下變陣,再次將他們捅殺。
整個長槍陣宛如推土機。
“賢弟說的果然沒錯。”劉充興奮道。
想到長槍克騎兵的不少,但搭配上戰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不是腦袋一拍就能出現的發明,而是戰場上耗費無數人命得來的經驗。
明朝長槍戰法進攻性以及機動性極強。
一千多流民被殺的落花流水,太平天師道辛辛苦苦醞釀的一次叛亂,就這樣成為劉充從軍路的墊腳石。
城內街道。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
陸謙之神情微醺,閉著眼睛歇息。
對麵是他的兒子陸明之。
他剛剛飲酒歸來,目的是讓兒子混個臉熟,以期在將來征辟之時,混個好一點的職位。
經營多年,太湖書院眾多學生人脈,終於發揮了作用。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喧嘩。
馬車上的家丁嗬斥,但沒有效果。
“怎麼回事?”陸謙之不耐煩睜眼。
“尊駕,前方有人攔路,說是什麼教眾。”
“父親,我出去看看。”
陸明之下了馬車,喝道:
“快快讓開,這是陸彆駕的車駕,爾等不要命了?”
“呃……啊!!”
隻聽外麵傳來一聲聲慘叫。
“不好!”陸謙之驀然驚醒,急忙撩開車簾。
隻見四個親衛倒在血泊,兒子陸明之被人一刀砍掉半個腦袋,躺在地上抽搐,轉眼失去動靜。
暴徒們獰笑圍上來。
“兒啊!”
刹那間,陸謙之的世界仿佛陷入灰暗,顧不得危在旦夕的性命,慌亂跳下馬車,抱著兒子屍體,徒勞地將半邊腦袋企圖扣回去。
一瞬間精氣神全部抽空,整個人仿佛蒼老數十歲。
這一刻,沒有名門高士,郡國彆駕,唯有失去獨子的無助老人。
“兒啊,明之……兕兒……”
“嗬嗬,老頭,這就送你見兒子!呃……”
嗖!
箭矢飛來,洞穿頭目腦袋。
“當街殺人,找死!”一聲熟悉的輕喝傳來,暴徒被人輕鬆砍殺。
鮮血灑了陸謙之一身。
腳步聲緩緩走來。
“老丈沒事吧?”
陸謙之知道被人所救,現在算是安全了。
他強撐著情緒抬頭,感謝道:“多謝壯士救命……梁嶽?”
來人竟是梁嶽。
陸謙之愣神半響,囁嚅不已。
梁衡梁嶽,一門父子,兩次救命。
當年自己被梁嶽之父救的一條命,宛如射出的箭矢,二十年後射中了自己的獨子。
自己言而無信,忘恩負義。欠的東西,總會以另一種方式償還。
何嘗不是一種宿命輪回?命運捉弄之感襲上心頭。
陸謙之長袖遮麵,羞愧不堪,涕淚兩行,道:“老朽有錯,萬死難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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