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澤促狹一笑,指著水麵。
話音剛落,水麵泛起漣漪。
嘩!
手臂大小的猙獰獸首探出水麵,張開血盆大口。
此物披著革質黑甲,若不是體型太小,倒也顯得威武不凡。
“鼉(念馱)龍?”梁嶽一愣,這不是揚子鱷嗎。
在他的感應之中,水麵散發著一種神秘藥物,揚子鱷正是因此吸引而來,此刻正乖巧地被董澤摸腦袋。
“丹藥?”
董澤微微一笑,帶著一絲自得,終於在梁嶽臉上看到吃驚了。
“好眼力,小道罷了,無法豢養此龍,隻得暫時令其聽從,此藥須以自身血液煉製,野獸才能認人,頗為耗費血氣。”
“原來如此。”梁嶽了然。
或許和地仙丹、五石丹一樣,放在有真氣的自己手裡,興許爆發出不一樣的能力。
藥效過後,揚子鱷返回水中。
眾人氣氛沉默。
“英台,你還有三個月畢業了吧?畢業之之後乾什麼呢?”
梁嶽忽然想起祝英台是女的,畢業之後,自然恢複女兒身,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
難道和上一世一樣,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子?
“自然是歸家。”祝英台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
梁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她不知道該不該說,若是知道,這關係怕是煙消雲散了吧?
兩年的相處,祝英台內心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飛鳧舟上,百姓歌聲交相輝映。
兩個老人自覺走到棚內休息。
“梁兄可有詩賦?”
“沒有。祝兄你呢?”
“你覺得我像是作詩的人嗎?”祝英台白了一眼,“此情此景,我想唱一首歌。”
“洗耳恭聽。”
祝英台輕咳一聲,回想起母親小時候經常唱的搖籃曲,輕起歌喉,悠揚婉轉,腔調古老。
“濫兮抃草濫予,昌枑澤予昌州州,鍖州焉乎秦胥胥……”
這是聽不懂的方言,又像是古代越人的語言。
一曲唱罷,漁舟停泊。
祝英台說:“梁兄,最近我應該不來了,九月九日重陽節,有空可以到豫章找我。”
說罷,祝英台坐上等候多時的馬車離開。
梁嶽目送祝英台離開,一行人回到柳莊。
“梁長史,在下即將啟程,可否借我一點地仙丹?”董澤身上沒幾個錢,隻能賒賬了。
梁嶽與石泉子商討片刻。
“董山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們用水火丹法以及地仙丹方,換你豢龍丹方以及上古豢龍秘法如何?”
董澤略微思索,道:“好,丹方可以給你,既然你對豢龍秘法感興趣,老夫這就給你抄寫。”
什麼上古不上古,沒用的秘法就是廢紙,難得有人感興趣,給他也無妨。
就這樣,豢龍丹與豢龍秘法《雷澤經》到手。
董澤告彆兩人,披上鬥笠與蓑衣,騎著紅棕馬,冒著小雨離去。
這求仙之路,似乎不止五十年。
“飄然乘雲氣,俯首視世寰。自飲長生酒,逍遙誰得知。”梁嶽暗歎。
暗室兩千年,方得見曙光。
(求月票)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