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著,他又定神,他給薑令窈送去這麼多金銀衣裳,她今日卻這麼落魄,肯定是在鬨脾氣。
這麼一想,他頓時又冷下來沉聲道:
“來人,把薑令窈帶下去換衣裳,今日是蓮兒的好日子,你換身衣裳來恭喜她!”
誰欺負她了?
薑令窈沉默地搖搖頭。
寒風吹過,她的膝上頓時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紮進去,這一年,她每日醒來就必須跪在佛前,膝蓋再也消不了腫,走路一瘸一拐。
薑修遠看她沉默,莫名怒意上湧,“還有,你說什麼不配,你裝什麼可憐?這又是作戲給誰看?在青山寺這一年,我讓丫鬟給你送了多少衣裳!”
送來了衣裳,可她收得到嗎?
這些衣裳於她而言,就是定時紮在身上的刀,她就是再躲,都會在衣裳送來時受儘欺負。
薑令窈卻沒有爭辯的念頭,乖順地跟在丫鬟身後,直接離開。
薑修遠看她瘦如竹竿背影,心裡猛地顫了一下,攥緊手心沉沉吸口氣,似乎這樣就能壓下心裡的煩躁。
跟在丫鬟身後,薑令窈根本不想去宴會,丫鬟卻服從薑修遠的命令,押著她換衣裳。
脫下舊衣,薑令窈傷痕累累,小腹青紫遍布,胸口瘦可見骨,雙臂軟肉上是針刺出的黑點。
一直冷著臉的丫鬟都嚇了一跳,驚呼一聲,看著她的目光帶上幾分憐憫。
好歹也是公府嫡親的小姐,怎麼比她們這些下人還不如,倒像是從黑牢裡逃出來的。
薑令窈在她複雜的目光中麻木著臉,熱水從傷痕遍布的身軀上刮過,她疼得眼底泛紅,精疲力竭後近乎是被拖回宴會。
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走了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一身舊傷,她眼前都在發黑。
薑修遠自看見薑令窈後,一直擰著眉。
待丫鬟將她送回來,他才嗤笑一聲,冷眼看著她,“這才像樣,薑令窈,你是公府小姐,不是街邊的乞丐。”
薑令窈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死寂一片的心顫了顫。
“薑令窈!”
薑修遠被她這不在意的樣子激怒,聲音驟沉,“你還在耍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