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窈扯扯嘴角,強硬地收手,“裴郡王越矩了。”
“你……”
裴行止所有的話都凝在口中,眼底隻剩下那些傷,“是在寺裡受的傷?”
現在才問,又有什麼用?
初到寺中的每一刻,薑令窈都盼著薑修遠會來保護她,跪到雙膝麻木時,她都止不住地盼著裴行止能來。
若是他來,她們肯定會收斂。就是因為薑家無人理會,和她有婚約的裴行止也無動於衷,那些人才越來越肆無忌憚,從一開始的冷言相對到動手。
她是被徹底放棄的,是他們不要她。
薑令窈思及此,忽地生出些疑問。
她想問裴行止,她在寺中受儘折磨這一年,他就一點不知道嗎,就算是念在兩人從小到大的情誼,念在兩人的婚約上,他也沒有一點憐惜嗎?
原來裴行止的冷漠也包括她在內。
即使當時兩家約定待薑令窈從寺廟回來,就正式定親,交換庚帖。
可她張了張嘴,又失去詢問的欲望。
算了,她很快就要離開,他所思所想,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裴行止被她眼中的冷漠割傷,近乎倉皇地逃離,對著她的身影說;“明珠,下一月便是我的生辰,那日我定會給你個交代。”
他性子冷傲,平日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今日開口詢問已是破例。
他沉沉看她一眼,對侍衛叮囑道:“去將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查清楚,誰欺負她,一個不準放過!”
“是。”
……
入夜時,薑令窈和文秋縮在沒有燒毀的偏房。
大火後,府上沒人敢來明珠院,薑令窈都沒想到,她和文秋就像是遺忘般在廢墟中待到深夜,最後兩人索性睡在偏房,找出舊褥子,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