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握住張鳳珍的手,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紅的厲害,她說:“嫂子,我不嫁給李建剛了,他們不是人,那就是一個虎狼窩啊嫂子。”
大概是想到上一世所受的委屈,如今有見到了自己的親人,冷秋月像是突然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縮進張鳳珍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張鳳珍從沒見過自家妹子哭的這麼傷心過,她雖然震驚冷秋月突然悔婚這件事,但是見到自家妹子哭的這麼傷心,第一反應就是李家人做了什麼對不起冷秋月的事情。
張鳳珍將冷秋月摟在懷中,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冷秋月的背,幫她順氣。
“好妹子,你先彆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跟嫂子說說。”
就在這時,冷秋月下地掙工分的哥哥冷建國也回來了。
剛進門,冷建國就聽到了屋子裡傳出來的嗚咽聲。
冷建國放下鋤頭,手都沒來得及洗,就跑進了屋子裡。
見到冷秋月伏在張鳳珍的懷裡哭,冷建國連忙問:“這是怎麼了?”
張鳳珍抬起頭,看著冷建國輕輕搖了搖頭。
冷秋月的哭聲讓冷建國覺得整顆心都像是泡在酸水裡,他急得不行:“小妹,你這到底是受了啥委屈啊?你跟哥說,哥去給你報仇。”
冷秋月終於哭累了,就像是將一世的委屈與不甘統統都發泄了出來。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冷建國,一字一句道:“哥,我要退婚,我不嫁了,我不嫁給了李建剛了。”
冷建國一聽這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不自覺的去看妻子張鳳珍。
張鳳珍朝他點點頭。
冷建國深吸一口氣,坐到了床沿上,低頭問冷秋月:“小妹,婚姻大事,可不能兒戲,李建剛雖然有個癱瘓的媽,他的父親也常年有病,但是人家是城鎮戶口啊,而且,李建剛還是大學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小妹,你跟哥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怕嫁過去伺候他這一大家子吃苦?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李建剛不是有個生病的爹,癱瘓在床的媽,還有兩個沒成人的弟弟妹妹,人家一家子城鎮戶口,又是個大學生,怎麼會娶咱們農村的媳婦?
小妹,這樁親事,是咱們高攀了。”
其實冷建國說的沒錯。
李建剛一家雖然老的老小的小,殘的殘弱的弱,除了李建剛幾乎沒有一個正經的勞動力,但是李建剛一家子是城鎮戶口,李建剛又考上了大學,是名副其實的香饃饃。
而冷秋月卻是個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農村姑娘。
那個時候城鎮戶口跟農村戶口,那就是絕對的壁壘。
可是冷建國不知道,李建剛這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倀鬼。
嫁過去,冷秋月隻有受不完的委屈吃不完的苦,最後還要被卸磨殺驢,剝皮拆骨。
李建剛的母親最是口腹蜜劍,前世,她欺負冷秋月年紀小沒心眼,掌握著家裡的財政大權,冷秋月每天賺到的錢,要一分不少的全部交到她的手上。
還美其名說她這個老太太躺在床上沒什麼用處,隻能幫著冷秋月管管家了。
每次冷秋月出去買菜,一分一毫都要跟冷秋月算清楚,就怕冷秋月在外麵買了東西偷吃或者補貼給娘家。
可恨那時候的冷秋月年紀小,不懂得人心的險惡,還以為老虔婆是真心實意的幫她管家。
她以為隻要全家一條心,哪怕日子苦了點,都是有希望的。
可她不知道,李建剛那家人,壓根沒把她當成一家人,他們把冷秋月當成牛馬驅使,趴在她的身上敲骨吸髓。
冷秋月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說道:“哥,我不怕吃苦,可是我也不想被人當成傻子耍的團團轉,被他們一家人敲骨吸髓,再狠狠拋棄。”
冷建國一聽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壓低了聲音對冷秋月說:“小妹,這話咱可不敢亂說啊,你是聽誰說了什麼話嗎?”
冷秋月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沒胡說,李建剛他有對象了,對方就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學,如今兩個人已經在大學旁邊租了房子開始同居了。”
上一世,李建剛大學差點因為跟同學打架鬥毆的事情被退學,是冷秋月連夜坐著火車又是送禮,又是賠禮道歉,對方才沒有告他,打架鬥毆的事情才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