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和日麗,顏查散主仆二人一路馬不停蹄,風塵仆仆地來到了祥符縣,而後毫不猶豫地直奔那雙星橋而去。到了雙星橋,顏查散剛一下馬,就迫不及待地稍作打聽柳家的位置。嘿,這地方的人還真都是熱心腸,人人皆知柳家的所在,而且一個個熱情得很,不僅詳細地給他們指明了柳家的門戶,還七嘴八舌地說了不少柳家的情況。
主仆倆來到柳家那氣派非凡的大門前,抬眼一瞧,謔!這宅子果然是宏偉壯觀,雕梁畫棟,一看就是個財大氣粗的殷實人家。原來顏查散的姑父名叫柳洪,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一輩子在田地裡摸爬滾打。這柳洪啊,脾氣那叫一個死倔死倔的,而且還有個讓人頭疼不已的毛病——吝嗇得簡直令人發指,不管啥事都要銖錙必較,簡直就是個鑽進錢眼兒裡拔不出來的主兒,把錢財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親情在他眼裡那簡直就是一文不值。
他和顏老爺雖是郎舅關係,可這關係卻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想當年,顏老爺是堂堂的縣尹,柳洪覺得他日後指定能飛黃騰達,前程一片光明,於是就滿心歡喜地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柳金蟬,在她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不點兒的時候,就許配給了顏查散。可誰能想到,後來顏老爺突然病故,這消息就像一道晴天霹靂,劈得柳洪心裡開始打起了退堂鼓,後悔當初訂下的這門親事。但礙著顏氏夫人的麵子,他也隻能把這滿腹的後悔憋在心裡,像個悶葫蘆似的,不敢吭聲。誰知道禍不單行,三年前顏氏夫人也不幸一命歸西了。這下柳洪可算是沒了顧忌,鐵了心要斷了這門親事,從此跟顏家斷了往來,連個隻言片語的消息都不通了。
後來柳洪又娶了一房媳婦,姓馮。這馮氏啊,長著一張看似和善的臉,可心底裡卻是一肚子壞水,陰狠毒辣得像條隱藏在草叢裡的毒蛇。不過呢,她倒是對柳小姐表現得疼愛有加。為啥呢?這裡麵可藏著她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原來啊,柳洪每次提起顏查散,就忍不住唉聲歎氣,連連搖頭,直說當初不該定下這門親事,那話裡話外都透著想要退婚的意思,就像郎中開的藥方,明明白白地寫著“這門親事成不了”。馮氏一聽,心裡可就樂開了花,如同發現了寶藏一般,打起了鬼主意。她有個侄兒叫馮君衡,跟柳金蟬小姐年紀相仿。她就日夜盤算著把這侄兒弄成自家的養老女婿,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柳洪兩腿一蹬歸了西,柳家這份豐厚得讓人眼紅的家私也照樣能穩穩當當地落到馮家手裡。所以啊,她對柳小姐那叫一個疼愛,簡直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還時常叫侄兒馮君衡在柳洪跟前獻殷勤,好討柳洪的歡心,就像練武之人使儘渾身解數想要贏得比賽一樣。柳洪雖說對馮君衡也有點喜歡,可這馮君衡長得實在是慘不忍睹,歪瓜裂棗的,而且還是個胸無點墨、沒半點功名的主兒,就像個沒裝滿彈藥的空槍,中看不中用。所以啊,柳洪雖然心裡有點動搖,但一直沒敢把這想法說出口,就像嘴裡含著顆滾燙的栗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這一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柳洪的書房裡,柳洪正一個人在書房裡呆著,手裡拿著本書,可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突然,他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想起自己的女兒柳金蟬已經到了如花似玉的適婚年紀,可顏查散那邊卻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杳無音信。又聽說顏家現在窮得叮當響,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淒慘,簡直是揭不開鍋了。柳洪就尋思著,得趕緊想個萬全之策把這門親事給退了,就像給病人開一副猛藥,一勞永逸,省得以後麻煩不斷。他正想得腦袋都要炸了,忽然看見一個家人像一陣風似的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報:“老爺,武進縣的顏姑爺來了。”
柳洪一聽,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直接彈起來,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就跟他說我不在家,出去辦事兒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那家人剛一轉身,柳洪又像突然被雷劈中了似的,趕緊把人叫住,著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問道:“你快跟我仔仔細細地說說,來的這人啥模樣?是蓬頭垢麵還是衣冠楚楚?”
家人趕忙回答:“老爺,來的這位顏姑爺穿著那叫一個鮮亮好看,綾羅綢緞,光彩照人。騎著一匹高大威風的馬,那馬毛色油亮,精神抖擻。還帶著個機靈乖巧的書童,那書童也是眉清目秀,透著機靈勁兒。看著可齊整體麵了,那派頭十足呢,就像個富家公子哥!”
柳洪聽了,心裡暗暗琢磨:“哎呀呀,這顏查散莫不是發了大財,特意跑這兒來成親的?這可如何是好?幸虧我多問了一句,要不然可就像盲人騎瞎馬,掉進坑裡都不知道。”想到這兒,他連忙朝家人擺擺手,說道:“快去快去,把人給我請進來,我親自出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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