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靜修和尚來到秦家莊,一方麵是來收取香火銀兩,另一方麵也是想來探望一下杜雍。和尚剛到秦家莊,就迎麵碰到了進寶。和尚見到進寶,便問道:“嘿,進寶啊,員外在家嗎?杜先生可好啊?”進寶最近正因為外麵的事務如今都由杜先生料理,杜先生管得比員外在家的時候還要嚴格,他心裡正憋著一肚子氣沒處撒呢。聽到靜修和尚問起杜先生,他立刻就進讒言道:“哎呀,師傅您還提杜先生呢。您可不知道哇,那杜先生根本就不是個好人。他竟然和主母有那見不得人的事兒,被秦員外發現後,那可是大鬨了一場呢。杜先生懷恨在心,也不知道啥時候就暗暗和主母定計,把丫頭彩鳳給殺了,然後還反告員外因奸致命,把員外都給陷在南牢裡啦。我現在正準備上縣裡麵去看望我們員外呢。”說完,進寶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和尚聽了進寶的話,那是又震驚又詫異,氣得不停地大罵杜雍。和尚回到寺裡,見到北俠,氣呼呼地說:“這世上竟然有這樣忘恩負義、人麵獸心的人,真是太可惡了。”北俠皺著眉頭說:“吾師為何這麼生氣呀?先彆著急上火嘛,說不定這裡麵有啥誤會呢。”靜修和尚就把聽進寶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北俠。北俠搖搖頭說:“我看杜雍可不是這樣的人,我覺得秦員外這事可能另有隱情呢。”靜修和尚聽了,很不高興地說:“秦員外的為人,我平時很了解的。他一輩子也沒犯啥大錯,怎麼就遭了這樣的報應呢?可恨這個姓杜的竟然這麼壞,實在是可惡至極!”北俠說:“師傅您可得再好好想想。既然有現在這情況,當初為啥要推薦他呢?”這一句話把靜修和尚問得麵紅耳赤。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靜修和尚一句話也不說,站起來就往後麵走了。北俠心裡暗想:“依我看,杜雍來這裡也沒多少日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和安人有奸情呢?這事有點荒唐啊。今晚我得去探聽探聽。”北俠又想:“老和尚這麼大年紀了,還有這麼大的火氣,可見這貪嗔癡愛的關是很難跳出去的。他大概是被我剛才的話給堵住了,今晚肯定不會出來。那我正好去辦事。”想完,北俠就悄悄地收拾好,把燈吹滅,虛掩著門,假裝已經睡了,誰也想不到他要去秦家莊呢。
到了秦家莊門前,天已經剛敲初鼓。北俠先去書房探訪,看到有兩個更夫在要蠟,書童回答說:“先生上後邊去了。”北俠聽了,又悄悄地來到正室的房頂上。這時候,聽到乳母白氏說:“你們可彆偷懶啊,好好把茶煮好,一會兒奶奶回來還要喝呢。”北俠心裡就琢磨:“這事有點可疑啊,為啥兩個人都不在屋裡呢?我還是到後麵去看看再說吧。”北俠來到後麵,看到有三間花廳,隔扇虛掩著。突然聽到裡麵有人說:“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機會,千萬可彆浪費了這良宵啊。我在這裡跪下了。”接著又聽到一個婦人的聲音說:“真是便宜你了。你可彆忘了我的好處啊。”北俠聽到這裡,殺心頓起,心裡想:“果然有這事。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北俠從背後抽出七寶刀,那速度快如閃電,說時遲那時快,就像那武術中的一招“飛龍在天”,推開隔扇,手起刀落。可憐那男女二人剛享受了片刻的歡娛,就雙雙命歸地府了。北俠把兩個人的頭挽在一起,掛在隔扇的屈戌之上。這下心裡的惡氣全消了,又回到盤古寺。他還以為是杜雍和鄭氏呢,哪裡知道他這也是誤殺了。
你說說剛才書童跟更夫說的“先生往後邊去了”,這個“後邊”是哪兒呢?原來是書房的後邊。原來杜先生是去上廁所了。杜雍上完廁所回來,問書童:“你剛才跟誰說話呢?”書童說:“更夫來要蠟了。”杜雍有點生氣地說:“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要蠟啊?昨天夜裡五更的時候拿去的蠟,算起來也就點了半支,應該還有半支呢,難道點不到二更嗎?員外不在家,我可不能讓他們占便宜。要是想占便宜,等員外回來再說,愛怎麼占就怎麼占,我可不管。”正說著呢,隻見更夫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喊道:“師老爺,師老爺,不好了!”杜雍說:“不是蠟不夠了吧?這點小事也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更夫連忙說:“不是不是。剛才我們去後院巡更,看到花廳上有兩個人趴在隔扇上往裡麵瞧。我們還以為是壞人呢,拿燈籠一照,誰知道竟然是兩個人頭。”杜先生嚇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了,問道:“是活的還是死的?”
更夫哭笑不得地說:“師老爺您這是嚇糊塗了吧。既然是人頭,怎麼可能是活的呢?”
杜雍說:“我不是害怕,我就是心裡有點慌。我問你們是男的還是女的?”更夫說:“我們沒仔細看。”杜先生說:“那這樣,你們打著燈籠在前麵帶路,我去看看。”更夫說:“師老爺您要是去看,得先給我們換蠟,這燈籠裡就剩個蠟頭兒了。”杜先生吩咐書童拿幾支蠟給更夫換好了,這才打著燈籠往後麵的花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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