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王那簡直是高興得要飛起來了。方貂連忙說道:“這時間緊迫得很呐,必須得騎馬,不然肯定得耽誤事兒。”
奸王大手一揮,說道:“那你們就趕緊去孤家的禦馬廄,自己挑匹好馬去。”這兩人領了命令,麻溜地跑到禦馬廄,左挑右選,選了好馬,又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得妥妥當當。接著又跑到府裡跟奸王告辭。奸王那是嘮嘮叨叨囑咐了一大堆話。兩人告彆出來,剛要上馬呢,奸王又派了親隨的人跑出來吩咐道:“這次去啊,不管成不成功,一定得早點回來,聽到沒?”兩人趕緊點頭答應著,騎上馬,各自盤算著回住處收拾行李。他們來到雙岔口,說了會合的地方,這才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各自回住處去了。
艾虎把這些聽得那叫一個清楚,看得真真切切,急急忙忙回到店裡,付了房錢,就跟一陣風似的直奔長沙關外十裡堡去了。這一路上酒也不喝了,心裡就一個念頭,趕緊到長沙,恨不得一步就跨到那兒。他心裡嘀咕著:“他們是騎馬,我是走路,這咋能趕得上馬呢?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接著又琢磨:“他們兩個人分兩個方向走,肯定得帶著行李,沒有不圖舒服的。圖舒服的肯定是晚上睡覺白天趕路。我不管他們,我就日夜不停地走,我還就不信趕不上他們。”還真是“有誌者事竟成”,艾虎還真就先到了。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準備去打聽那兩個人的下落。
從旅店出來,在街市上閒逛,嘿,果然看到一個熱鬨得像菜市場的鎮店之處。他一邊溜達,看到路東有個接官廳,那是掛著花、裝飾得特彆漂亮,就跟要辦喜事似的。仔細一打聽,原來是本地太守邵老爺和襄陽太守金必正是鐵得不能再鐵的好朋友,因為金必正去襄陽赴任要從這兒經過,所以邵老爺準備得特彆隆重,那場麵,簡直就像要迎接皇帝陛下似的。艾虎打聽金必正什麼時候能到這兒,原來是後天才到公館。艾虎心裡一想:“哦,明白了,估計那兩個人肯定要在公館搞點什麼幺蛾子。後天我可得早早地等著他們。”
正想著呢,突然聽到有人喊:“二爺去哪兒呀?”艾虎回頭一看,覺得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趕緊問道:“你是誰呀?看著有點麵熟呢。”那人說:“二爺咋把小人給忘了呢?小人是錦箋呀。二爺和我家爺結拜過,二爺還賞了小人兩錠銀子呢。那銀子可幫了大忙了,二爺簡直就是小人的救命恩人呐。”艾虎說:“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在這兒乾啥呢?不會是閒逛吧?”錦箋說:“哎呀,說起來話可長了。二爺要是沒啥事兒,咱去酒樓,我慢慢跟二爺說。保證讓二爺聽得一愣一愣的。”艾虎就跟著錦箋上了路西的酒樓,找了個安靜得像密室似的桌子坐下。
錦箋還不敢坐,扭扭捏捏的。艾虎說:“在酒樓裡不用這麼客氣,你趕緊坐下,好說話。又不是在皇宮裡,怕啥。”錦箋這才坐下,坐在旁邊,就跟個小學生似的。夥計過來要了酒菜。艾虎就迫不及待地問起施公子的情況。錦箋說:“挺好的。現在在邵老爺的太守衙門住著呢,跟大爺似的。”艾虎又問:“你主仆倆不是去九仙橋金老爺那兒了嗎?咋又到這兒了呢?不會是迷路了吧?”錦箋說:“就是因為這個事兒,所以話才長呢。”接著就把投奔九仙橋的前前後後,還有後來在攸縣生病的事兒說了一遍。“要是沒有二爺賞的那兩錠銀子,我家相公哪有錢養病呢?說不定現在都去見閻王爺了。”艾虎說:“一點小事兒,不用老提。那你後來又咋了?不會又惹麻煩了吧?”錦箋為啥一見麵就提賞了兩錠銀子呢?因為艾虎給的這銀子正好解了錦箋的急,就跟雪中送炭似的,所以他特彆感激,一直記在心裡,做夢都能夢到。有句俗話說得好:“寧給餓的人一口吃的,也不送給富的人一鬥。”這話真是太對了。錦箋又把遇到官司,差點自殺,後來碰到一個姓蔣的爺,賞了兩錠銀子,這才能跑到長沙的事兒說了一遍。艾虎聽到這兒,趕緊問:“這個姓蔣的長啥樣啊?不會是個怪老頭吧?”錦箋說了說樣子。艾虎那是高興得不行,心裡想:“蔣叔父也有下落了。這下可好了,就像找到了寶藏一樣。”接著又聽錦箋說邵老爺怎麼給他們家爺完婚的事兒,艾虎拍手笑道:“好啊!這位邵老爺辦事真利落。現在我有嫂子了。以後可得好好巴結巴結。”錦箋說:“二爺不知道,這裡麵又有事兒了。”
艾虎問:“還有啥事兒啊?不會是又出幺蛾子了吧?”錦箋又講怎麼派丁雄送信,昨天丁雄回來,金必正那兒寫了一封信來,說他小姐因為生病去唐縣看病,坐船賞月的時候不小心掉到水裡了。現在他家這位主母是假的。艾虎聽了很驚訝,說:“這假的是誰啊?不會是妖怪變的吧?”錦箋就把自己和佳蕙以前做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艾虎搖搖頭說:“你們這事做得可不咋地。難道邵老爺看到這信就不問嗎?不會這麼糊塗吧?”錦箋說:“哪能不問呢?把我家爺叫過去,把信給他看了。還有一包東西。我家爺就去臥室見了假主母,把這東西給她看了。這假主母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就跟死了親人似的。”艾虎問:“看到啥東西哭成這樣啊?不會是看到金子了吧?”錦箋說:“就是芙蓉帕、金魚和玉釵。我家爺看到帕上有字,就問是誰寫的。假主母才說前麵是她寫的。”艾虎問:“她到底是誰啊?不會是個神秘人物吧?”錦箋笑著說:“二爺你猜猜這假主母是誰?就是佳蕙!”艾虎又問:“佳蕙咋冒充小姐呢?不會是想當大小姐想瘋了吧?”錦箋又把換衣服的事兒說了。艾虎說:“哦,明白了。那後來又咋了?”錦箋說:“佳蕙說:‘前麵字是我寫的,這後麵字不是老爺寫的嗎?’這句話一下子把我家爺提醒了。仔細一看,認出是我的筆跡,馬上就把我叫進去。三個人對質,這才都說了,全是佳蕙和我偷偷換的,我家爺和金小姐根本不知道。我家爺把我責備了一頓,就跟老師批評學生似的。然後就去跟邵老爺說了。邵老爺倒覺得挺有意思,說我和佳蕙兩小無猜,都是一心為主,挺有良心的。就是可惜小姐命不好。誰知道佳蕙從那天起,因為想念小姐,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就跟丟了魂似的。我家爺也很傷心,所以就讓我準備祭禮,趁著明天邵老爺去迎接金老爺的時候,他們倆要到江邊遠遠地祭拜一下。”艾虎聽了,很是感慨,就跟聽了一場悲劇似的。他哪知道綠鴨灘張公收的義女就是牡丹呢。
錦箋說完,又問小俠想去哪兒。艾虎不想明說,就說要去臥虎溝,接著又改口說:“我既然知道你主仆在這兒了,我得去見見嫂子。你先去準備祭禮,我在這兒等你,咱們一起去。”錦箋下樓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艾虎付了錢,下樓直奔衙門。離得不遠,錦箋先跑回去告訴施生。施生那是高興得不得了,就跟中了彩票似的,趕緊來到衙門外,把艾虎讓到東跨所的書房裡。兩個人高興地聊天,那場麵,就跟久彆重逢的兄弟似的。
到了第二天,聽說邵老爺走了,施生見到艾虎,說了聲抱歉,先失陪一會兒。艾虎知道是為了去遙祭的事兒,也沒多問。施生帶著佳蕙、錦箋,坐轎的坐轎,騎馬的騎馬,來到江邊,擺上祭禮。這一通痛哭,沒想到又有巧事兒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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