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爺自從在五接鬆瞧見了柳爺這隻簪子,花樣尺寸就牢牢地記在心裡了,照著樣子買了一個。在宋朝那時候,攏發包巾,滿大街都是賣簪子的,所以買得很容易。還沒盜簪的時候,讓柳爺摘下來看看,就怕不是那個簪子。要說柳爺家裡,啥樣的簪子沒有啊,可巧還是那個。不讓大家在眼前看著,就是怕被他們看出來。
讓柳爺把手放在桌上,蔣爺拿手壓著柳爺的手,就是怕他回手一摸就露餡了。哄信了柳爺之後,就左盜右還的,等柳爺摸出來的時候就大功告成了。蔣爺被柳爺抓住,說:“是兩個簪子。”
四爺說:“可不是兩個嘛。我實在沒辦法,就想了這麼個招兒。你要是出去呢,咱們大家一起報仇;你不出去,我就死在你麵前。”說完,跪下就哭:“你到底咋想的呀?”柳爺被弄得沒辦法,也哭了,說:“四哥,不是我不出去。”
四爺說:“你不用說了,我大哥得罪了你,我一定讓我大哥給你好好賠個不是。”
柳爺說:“也不用。”然後戴上頭巾喝酒。
第二天起來,蔣爺讓人多帶點熏香,直奔晨起望。走了好多天,終於到了路彬、魯英的家門口,直接進去,和大家行禮,焦、孟、史雲也都見過了。有人進來說,外麵有兩個人,自稱是龍滔和姚猛。把這二位請進來見禮。蔣爺一看姚猛,嘿,真是個好人物。智爺也從外麵進來了,大家見了麵,把各自的事情說了一遍。蔣爺說:“智賢弟,你出個主意唄。”智爺說:“裡麵人少,讓他們二位去。”蔣爺說:“龍滔、姚猛,你們覺得行不?會不會太粗魯了點?”智爺說:“可以,這樣更好。我告訴蔣四哥一套話,你慢慢教他們。丁二爺、柳爺,你們倆算表兄弟。柳爺算是送二弟去,你彆投降,好好勸勸再投降。二爺你彆說真名,就說叫趙蘭弟。”二爺說:“為啥讓我改姓呀?”智爺說:“你這不算改姓,你本來就是趙蘭的兄弟,所以叫趙蘭弟。”二爺一笑說:“你可真行,行吧。”
智爺安排好了,說:“我在君山等著。”說完,起身回君山去了。
智爺回君山,走旱八寨回到承運殿。正巧這天就剩鐘雄一個人在承運殿坐著呢。正覺得無聊呢,智爺進來了。智爺問:“他們都去哪兒了?”鐘雄說:“他們陪著沙大哥去遊山了。沙大哥心裡一直不痛快,大家陪著他去散散心。”智爺說:“那個展護衛,我不在的時候,是咋投降的呀?”鐘雄說:“還沒準降呢。我那天到引列長虹,他說了好多好聽的話,說自己是死有餘罪的人,身該萬死,寨主還對他這麼好。我說既然這樣,那就請到承運殿聊聊。他雖然來了,可還不知道降不降呢。”智爺說:“好辦,交給我了。不過還有件事。”寨主問:“啥事兒?你說。”智爺說:“我來這些日子了,把山上的各位寨主,還有嘍兵啥的都算上,有好有壞,有忠有奸,就有一個人我看著奇怪。”寨主說:“誰呀?”智爺說:“武國南、武國北。這倆人是親兄弟不?”
鐘雄說:“不是,那是我們家老家人武成之的兒子,都三十歲了。他撿了個孩子,用蒲包兒包著,一身的胎毛,小毛衫上還寫著生辰八字呢。抱回來現找的奶娘,家裡人誰也不許說這孩子是撿的,就說是親生的。他爹在我爹手下出過力,死後還是我給發送的。”智爺說:“這人得趕緊趕下山去,千萬要不得。他長得兔頭蛇眼,鼠耳鷹腮,一看就不是好人。”寨主說:“有賢弟這麼一說,有我在,他不敢咋樣。”
智爺說:“你沒聽過‘大福不在,必生禍亂’嗎?”鐘雄說:“說得對啊!”
話還沒說完呢,大家回來了,一起喝酒。
第二天吃完早飯,嘍兵來報:“虎頭崖下來了兩個投山的。”鐘雄一擺手,嘍兵退下。鐘雄說:“智賢弟,你去看看,要是看出破綻,不用跟我商量,直接殺了。”
智爺點頭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智爺回到承運殿說:“外麵兩個投山的,我帶來了,哥哥你再看看。”說:“把二位請進來。”又說:“我家寨主有請二位。”先把簾櫳掀開進來,鐘雄一瞧,這二位儀表堂堂啊:一個戴著銀紅色武生巾,穿著銀紅箭袖,係著鵝黃絲鸞帶,穿著薄底快靴,天青色的跨馬服,腰上掛著寶劍,翠藍挽手飄垂;臉像桃花似的,細眉朗目,長得那叫一個端正,嘴唇紅紅的,牙齒白白的,大耳垂輪,好一個麵如少女的英才。一個戴著藍緞六瓣壯帽,穿著藍緞箭袖,黑緞靴子,係著杏黃絲鸞帶,肋下佩著刀;臉像銀盆似的,粗眉大眼,威風凜凜。鐘雄看了,高興得不行。見這兩人要行禮,鐘雄趕緊起來扶住說:“不敢不敢。還沒請教二位貴姓大名呢?”這兩人說:“寨主在上,我姓柳名青,外號人稱白麵判官,住在鳳陽府五柳溝。這是我表弟,他叫趙蘭弟。因為他父母雙亡,有點本事,脾氣又傲,我怕他誤入匪幫,年紀輕輕走錯路,對不起我去世的姑母。聽說寨主這裡掛榜招賢,就特意把他送來,讓他跟著寨主學點本事。不知道寨主願不願意收?”鐘雄說:“我這裡招賢掛榜,求還求不來呢,哪有不收的道理!”柳青說:“那我就當麵謝過,我得走了。”鐘雄說:“不是說你們二位一起來嗎?你咋要走呢!”柳青說:“我家裡事兒多,又有買賣,又有地,全靠我一個人,實在不能投山入夥。”智爺在旁邊也勸,這才點頭答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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