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國棟這家夥跑到姑娘的香閨秀戶那兒,編了個比棍的借口,成功把小姐給騙了出來。兩人先比試了幾下,接著展國棟就敗逃到西花園內,穿過月樣門,一路直奔太湖山石。姑娘那叫一個氣呀,在後麵緊追不舍。展國棟對著太湖石大喊:“嘿!救兵何在?救兵何在!”姑娘一聽,心裡頓時犯起了嘀咕:“這臭小子不會從外麵勾搭了人來吧?要是真有外人被他弄進來,我這副打扮,沒穿那種長長的衣服,就這麼出去拋頭露麵,彆說見男人了,就是見其他女的我都不好意思呢。要是被叔叔知道了,那肯定得數落我一頓,這可咋整。展國棟本來就是個二愣子,他還真有可能從外麵勾人進來,我還是趕緊躲遠點為妙。”展國棟一個勁兒地喊救兵,回頭又衝姑娘喊:“姐姐,你怕了我了?有種就回來,我這有救兵,你敢來不?以後你可彆再在我麵前吹牛了。”姑娘被他這話氣得火冒三丈,又看見展國棟對著太湖石喊了半天也沒人回應,心裡就琢磨:“彆被這傻小子給誆了,我可不能因為他一句話就嚇跑了。展國棟是個傻貨,要是我被他這麼一嚇就跑了,他在外麵瞎嚷嚷,那我不得被外人笑死。”這姑娘本來就傲氣十足,何況她還有一身厲害的功夫呢,那脾氣就更衝更驕傲了。她一咬牙,轉身又朝著展國棟追去,嘴裡還嚷嚷著:“你這熊孩子,今天這頓打還沒挨夠是吧!你叫什麼救兵?你要是不叫救兵,我還能饒了你。今天就衝著你這個救兵,連你帶救兵一起給我跪下,我都不饒你們。”一邊喊一邊追。展國棟撒腿就跑,對著太湖山石又大喊:“救兵何在?救兵快出來呀!不然我可就慘了。哎喲!救兵跑了,你可把我害慘了。”姑娘聽他喊得那麼急切,又停下了腳步。她瞅了瞅太湖山石後麵,根本沒人呀,於是又追了上去。追到跟前的時候,展國棟急得都快哭了,大喊:“救兵再不出來,我可要罵你了。”
姑娘撇撇嘴說:“今天你倒沒什麼,我倒要看看你這救兵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咋的?”展國棟也跟著喊:“你不出來,連我姐姐都要罵你啦。”
盧珍本來在那兒裝瞌睡呢,實在是忍不住了。一聽要被罵,那哪能忍呀;再一聽姑娘說話那麼衝,連救兵帶展國棟給她跪下她都不答應,這也太過分了吧。本來盧珍根本不想和這姑娘交手,被這兩句話一刺激,盧公子的火“騰”地就上來了。他單手提著那根齊眉棍,猛地站起身,往對麵一看,原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姑娘,正追著展國棟呢。姑娘穿著短打扮,頭上烏雲般的頭發被一塊鵝黃絹帕罩著,沒戴花朵,也沒有釵環鐲釧;穿著一件玫瑰紫的小襖,蔥心綠的汗巾係在腰間,雙桃紅的中衣;三寸窄小的金蓮,就像一點紅似的;粉麵桃腮,那叫一個漂亮;手裡還提著一根齊眉木棍。盧公子故意大喝一聲:“嘿!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欺負我的拜弟!來,來,來,跟公子爺較量較量。”姑娘突然看見太湖山石後冒出一個人,嚇得趕緊停下腳步。隻見這位相公頭戴銀紅色武生巾,銀紅色箭袖,香色的絲帶,靴子、襯衫都被太湖石擋住了一部分。再看臉,那真是粉嘟嘟的一張臉,兩道細眉,一雙長眼睛,黑白分明,鼻子就像懸膽一樣挺拔,嘴巴像塗了口紅似的,牙齒潔白整齊,大耳垂輪,細腰窄臂,雙肩抱攏。姑娘一瞧,羞得滿臉通紅,拉著棍子扭頭就跑。展國棟在旁邊興奮地喊:“救兵,打!打!打!彆讓她跑了,追著打。姐姐,你可栽跟頭了。就會欺負我,今天可讓人追跑了,明天彆再跟我吹牛了。”
姑娘跑出花園,回自己的香閨繡戶去了。展國棟還在後麵追,喊著:“你敢上後花園裡去嗎?”
姑娘回頭喊:“兄弟,到我屋裡來,我跟你說話。”展國棟哪敢進去呀,就在院裡站著,拿著根棍子說:“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你啥時候給我跪下,我才饒你。”
早有丫頭接過棍進去了,好奇地問:“小姐,怎麼今天大爺得勝了?”姑娘說:“你少廢話,去請大爺進屋裡來。告訴他,隻管進來,不是騙他進來打他,有話跟他說。”展國棟這才敢進去,還不放心地說:“姐姐,你不是騙我到屋裡打我吧?”姑娘說:“你隻管進來,我有話跟你說。”展國棟到了裡麵,問:“姐姐,什麼事?”姑娘說:“兄弟,那邊坐下。”展國棟說:“什麼事?姐姐你快說吧。”
姑娘說:“你我姐弟,有啥深仇大恨嗎?”展國棟搖搖頭說:“咱們沒有什麼仇恨呀。”姑娘說:“既然沒有仇恨,你為啥叫外人來打姐姐呢?”展國棟理直氣壯地說:“就因為你老是打得我難受,我老贏不了你,所以我才找了個幫忙的。他也不是外人,他是我盟兄。”姑娘哼了一聲說:“你我姐弟,是親姐弟,你打了我也沒啥,我打了你也沒關係。誰知道你竟然恨上姐姐了。好兄弟,你真行,我平時白疼你了。我就是告訴爹爹去,我問問爹爹,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人,我讓爹爹打你,我自己可打不了你。”說完就哭了起來,把展國棟嚇得夠嗆,趕緊給姑娘跪下說:“好姐姐,千萬可彆讓爹爹知道,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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