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為啥能認出鄧九如呢?這裡麵可是有故事的嘞。那朱起龍死得可真是冤呐。朱起龍五十多歲的時候娶了個媳婦,媳婦娘家姓吳,叫吳月娘。這兩人成親之後啊,關係就有點不對勁兒。為啥呢?這老夫少妻的組合,吳家就是貪圖朱家有錢才答應這門親事的。這夫妻關係不咋地,可吳月娘卻瞅著小叔子有點喜歡。再加上那禿子能說會道的,年紀還不到三十呢。叔嫂倆平時說說笑笑,有時候還有點小曖昧。時間一長,可就壞事兒了,做出了不光彩的事兒。
兩個人一合計,到了六月的時候,想出個狠毒的招兒。那天晚上,就把朱起龍給害了。禿子也來幫忙,弄了半口袋糠。朱起龍仰麵睡熟的時候,他們把糠口袋往他臉上一壓,然後兩人往兩邊一坐,按住朱起龍的四肢。沒一會兒工夫,朱起龍就一命嗚呼了。把口袋拿下來,這人嘴裡微微有點血沫子滲出來。吳月娘趕緊拿水給他洗臉,一邊給他穿壽衣,一邊叫童子去請大夫。大夫快到門口的時候,這婦人就哭起來了,接著就把大夫給打發回去。朱家一族的人可不少,人家到的時候,這惡婦早把被子蓋在死人臉上了。他們商量著天氣熱,用火焚化比較好。他們那兒有這個規矩。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急心疼病死的。
這可不像死後放幾天才發殯,怕有啥妨礙,犯火期日,或者什麼重喪回煞等情況,還得請陰陽先生選日子。這個不用,隻要家族裡長輩、晚輩商量好就行。就是本家人把死屍抬出去,抬到村後有個地方,架上劈柴一燒,等三天把骨灰裝在口袋裡,親人抱回來,再辦喪事。所有事情辦完,把骨灰埋了。他們覺得大事都辦完了。
吳月娘穿著重孝守節,二禿子接管了店裡的生意,絕不在店裡睡覺,不管天多晚,或者趕上天氣不好,總要回到他的鋪子裡休息。哪知道他的鋪子和店一牆之隔,櫃房和店的後麵連著,吳月娘住的屋子也隻隔著一段短牆,雖然不從前麵走,可從後麵也能過來。天快亮的時候,還是會過來。天天如此,外麵連店鋪裡都沒人知道。後來他們還覺得不妥,讓人在店後麵壘起一段長牆,後麵開了個小門,為的是月娘買個針線啥的方便。外人都誇獎禿子正派呢。
哪知道壞事了。這天月娘正買絨線,正好遇到九天廟的和尚從後門經過,月娘看了他一眼。各位,這個和尚可不是啥正經的吃齋念佛、跪捧皇經的僧人,他是個高來高去的飛賊,還是個喜歡采花的花和尚。白天就在大街小巷到處溜達,看到有少婦長女,要是被他看中,晚上就換夜行衣,背插單刀,去采花。他也看那婦女的情況,要是正派人,他也看不上,也不白費力氣,要是覺得人家肯定求死不從,那就彆想了。那天月娘看了他一眼,他就看出幾分妖氣,再加上月娘本來就長得美,還穿著一身白色孝服。這惡僧人看在眼裡,晚上換了衣服,背著刀,撬門進去,正好禿子也在。
嘿,這下可好,一點都不費勁,三個人一商量,就達成共識了。從此和尚常來。白天,禿子也去廟裡,兩個人關係可密切了。後來和尚出了個主意:“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事情敗露,禍患不小,不如把月娘送到廟裡,就說送她回娘家了,給她一千兩白銀當店錢,遮蓋外麵人的眼睛。”其實送到廟裡,禿子想來就來,和尚也不生氣。
這天和尚進城,走到縣衙門口,就看見朱二禿子的大蔥白驢拴在縣衙門口。和尚一眼就認出來了,心裡有點疑惑。為啥呢?因為禿子經常騎著這驢上廟,所以和尚認識。正好太爺升堂,還是坐大堂,也不攔著閒人看,和尚就跟著在堂下看了個明白。看到禿子受刑,和尚心裡實在不忍,趕緊離開,找了個酒鋪,喝了會兒酒,心裡琢磨著:“回廟見到吳月娘,是提這件事好呢,還是不提好呢?再者,這個知縣和前任知縣不一樣,兩個人關係不好,自己也不能去見縣太爺托付托付。這個知縣臉酸,一點都不好說話,要是禿子受刑不過,連我都有性命之憂。”自己想了半天,也沒辦法,隻好付了酒錢,出了酒店,直奔城外。等回到廟裡,到了裡麵。他這廟裡的婦女,可不止吳月娘一個,還有粉頭妓女,也有花錢買來的,也有晚上自己跑來的,還有私奔找來的,等等,大概有二十多人,都在廟裡。
這天他回來,奔西跨院,眾婦女迎接。他把吳月娘單獨叫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就說:“月娘啊,我跟你說個事兒。朱二禿子出事了。”月娘著急地問:“咋啦?”和尚就把朱二禿子已往從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月娘一聽,哇地就哭起來了,又給和尚跪下,說:“禿子對我可好了,師傅你一定要救救他呀。”苦苦哀求僧人救禿子的性命。又說:“怕禿子一個受不住刑,我倒不要緊,還怕連累了師傅。隻要師傅施恩,救了他的性命,他要是出來,我保證他一輩子忘不了你的好處。”說完,又大哭起來。和尚一方麵心軟,另一方麵也怕連累自己。正猶豫呢,徒弟來報:“師爺爺到了。”僧人出去迎接,原來是他的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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