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蔣四爺和柳青剛走了不到二裡地,那老天爺就像突然變了臉似的,烏雲“呼啦啦”地就湧上來了,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黑沉沉的。蔣四爺一看,扯著嗓子喊:“快走啊!這天看著就要下大雨啦,咱得找個地兒躲躲。”
他倆撒丫子又走了沒多遠,嘿,這雨點兒就“滴答滴答”地落下來了。這時候,他們瞧見路北有一座廣梁大門,那大門看著還挺氣派。蔣四爺就尋思著:“咱先在這兒避會兒雨,要是這雨一直下,說不定還能在這家借宿一晚呢。”他倆正琢磨著呢,就見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麵走出來一位老者。這老者得有六十出頭了,瞧他那打扮,頭上戴著一頂杏黃色的員外方巾,就跟電視裡那些員外似的,身上穿著土絹做的大氅,那料子看著就舒服。再看他那張臉,嘿,像紫玉似的,泛著光澤呢,胡子花白,就像沾了霜一樣。後麵還跟著倆跟班的,看著也是精精神神的。
蔣四爺這人啊,向來就是個和氣人兒,不管到哪兒,都能跟人聊上幾句。他笑著對老者說:“老員外,您在家呢。我倆趕路呢,這天氣太不給力了,想在您這兒避會兒雨,您看行不?”員外一聽,樂了,笑著說:“嗨,這算啥事兒啊?不就是避個雨嘛,裡麵房子多著呢,二位快進來吧。”蔣四爺趕忙擺手:“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們怕給您添麻煩呢。”
員外可熱情了,拉著他倆就往裡走,嘴裡還念叨著:“彆客氣,彆客氣,進來吧。”蔣四爺和柳青沒辦法,隻好一邊不停地說著“謝謝”,一邊跟著員外進了門。一進門,拐個彎兒,就看到四扇屏風,那屏風上雕著花呢,可精致了。屏風後麵是一溜南房,看著就乾淨整潔。他們跟著員外進了屋,員外吩咐跟班的:“去,給二位客人上茶。”跟班的應了一聲,就去忙活了。蔣四爺坐在那兒,心裡就琢磨:“喲嗬,這鄉村裡的人家,布置得還挺有格調呢,不簡單啊。”再看旁邊還有個外書房,蔣四爺走過去瞧了瞧,屋裡那叫一個幽靜雅致,書架上擺滿了書,就像個小型圖書館似的。
大家坐定後,員外就笑著問:“二位,還不知道你們貴姓呢?從哪兒來啊?”柳爺就回答說:“我是鳳陽府五柳溝人,姓柳,單名一個青字。我這人沒彆的,就是愛闖蕩江湖,這不,到處走走看看呢。”蔣四爺也笑著說:“我姓蔣名平,字澤長,大家都叫我蔣四爺。”
那員外一聽,“噌”地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滿臉驚喜地說:“哎呀,原來是二位啊,久仰久仰!真是貴客臨門啊,我剛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這兒太簡陋了,咱們到裡麵說話。”說完,又客客氣氣地把蔣四爺和柳青請到裡麵的庭房,又叫人重新上茶。蔣四爺喝了口茶,就問:“員外,您貴姓啊?”員外回答:“我姓魯,單名一個遞字。我在這村子裡住了大半輩子啦,還沒見過像二位這樣的英雄豪傑呢。”蔣四爺有點好奇,就問:“魯員外,您怎麼會認識我呢?我這心裡還挺納悶兒的。”員外笑著說:“蔣四爺,您的大名如雷貫耳啊,我早就聽說過您的事跡,一直就盼著能和您見上一麵呢。我提個人,您二位肯定都認識。”
蔣四爺來了興趣,問:“哦?是誰啊?”魯員外說:“這人在遼東當過副總鎮,是均州臥虎溝人,那胳膊可有勁兒了,大家都叫他鐵臂熊呢。”蔣四爺一聽,眼睛一亮,笑著說:“哈哈,那是我沙大哥啊,您認識他?這世界可真小啊。”員外笑著點頭:“是啊,我們還一起辭的官呢,那時候可真是段難忘的日子。”
蔣四爺又說:“我再提兩個人,您應該也認識。”魯員外問:“誰呀?”蔣四爺說:“石萬魁、尚均義,這倆名字您有印象不?”魯員外一聽,一拍大腿:“那是我的兩個盟兄啊!不過他們辭官後,就沒了消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晃悠呢,真是讓人惦記啊。”說完,他就吩咐下人:“去,準備好酒菜,我要和二位好好聊聊。”蔣四爺連忙擺手:“彆彆彆,我們來這兒就避避雨,可不想給您添麻煩,這多不好意思啊。”員外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這酒飯本來就現成的。再說了,我還有事兒想求二位幫忙呢。”這魯員外家還真富裕,沒一會兒,就見下人像變魔術似的,把一桌酒菜就擺好了,那酒菜看著就誘人,啥山珍海味都有,這裡就不詳細說了。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微醺了,話匣子也打開了。蔣四爺就問:“魯大哥,您剛才說有事兒要我幫忙,到底是什麼事兒啊?您就直說吧。”
魯員外放下酒杯,看著蔣四爺說:“蔣四爺,您有幾個徒弟啊?”蔣四爺愣了一下,回答:“我啊?一個徒弟都沒有呢。我這整天東奔西跑的,哪有時間收徒弟啊。”魯員外笑著說:“四爺,我有個兒子,那孩子啊,笨得像頭牛似的,我是真發愁啊。我想求您,能不能教導教導他,讓他也學點本事。”四爺笑著說:“這有什麼難的,不過我得先跟您說清楚,我這本事也有限,就怕教不好您兒子。”員外一聽,不樂意了:“四爺,您就彆謙虛了,您的本事誰不知道啊?您就答應了吧。”蔣四爺想了想,說:“那行,要不您把他叫來,我先看看。”員外就扭頭對跟班的喊:“去,把公子叫來。”跟班的應了一聲,就跑出去了。沒過多久,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蔣四爺抬頭一看,忍不住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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