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心裡琢磨著,如今和這馮淵已然成了夫妻,給他瞅瞅那寶貝似乎也沒啥不妥。於是,她蓮步輕移,來到箱子前,輕輕打開箱蓋。馮淵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嘴裡嘟囔著:“哎呀,這屋裡咋這麼熱呢。”邊說邊把那身長大衣服脫了,眼神卻趁機在屋內四處打量。隻見那大紅的幔帳隨風輕輕晃動,綠緞子走水帳簾被金鉤穩穩掛起,帳內衾枕嶄新,還散發著一股撩人的異香。再往上看,帳子上掛著一口雙鋒寶劍,寒光隱隱,牆上還掛著一口刀,透著一股肅殺之氣。馮淵不動聲色,心裡卻把這兩件兵器的位置牢牢記下,想著等會兒萬一有個啥情況,拿起來也方便。
路素貞從箱子裡拿出帕囊,轉身對馮淵說:“郎君,你可千萬小心著點,彆鬨出啥氣味來,這東西可厲害著呢。”馮淵一看到那帕囊,心裡“咯噔”一下,貪欲頓起,也顧不上許多,伸手就猛地去搶。姑娘何等機靈,順勢往回一抽手,同時往後退了一步,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嗔怪道:“喲,郎君,你這是乾啥呀?難道你是在騙我不成?”馮淵這才回過神來,暗叫不好,臉上卻立馬堆滿了笑容,陪著小心說:“娘子,你看你這說的是啥話。咱都成夫妻了,這世上最親近的就是咱倆,我咋會騙你呢?你可彆多想了。”姑娘卻不依不饒,把帕囊往身後一藏,說道:“不管我多不多想,這東西你就等著過了這個月期,等咱正兒八經成親之後再看吧。現在可不行。”說完就朝箱子那邊走去。馮淵哪肯罷休,厚著臉皮說:“我就想現在瞧瞧嘛,娘子就通融通融唄。”說著就追了過去。路素貞手疾眼快,把帕囊扔回箱子,“啪嗒”一聲鎖上箱子,回手用力一推馮淵,說道:“我偏不叫你瞧,你能咋的。”馮淵被推得一個踉蹌,無奈地聳聳肩說:“好好好,不叫我看,我就不看了。”這時候,外麵有個婆子扯著嗓子喊道:“天快三鼓了,姑老爺,該睡啦,明兒個還有好多事兒呢。”馮淵應和著說:“可不是嘛,天是不早了,是該睡了。”
姑娘微微點頭,開始卸妝。她輕輕摘下頭上的簪環首飾,放在一旁的梳妝台上,拿了塊絹帕把那一頭如墨的長發簡單地攏住。接著,她褪去長大衣服,解開裙子的係帶,那動作輕盈優雅。在燈光的映照下,她的身姿愈發顯得婀娜多姿,彆有一番風情。若是個尋常的浪蕩公子,恐怕這時候早就被迷得神魂顛倒,哪還舍得對姑娘下手。可馮淵心裡隻有那寶貝和任務,對這美色就像沒看見似的,心比鐵石還硬。姑娘往床邊走了幾步,對馮淵說:“郎君,你先睡吧。”馮淵卻擺擺手說:“娘子,你先入帳子吧,我把這兒收拾收拾。”姑娘也沒多想,上床後側身往裡一躺。馮淵見時機已到,“噗噗噗”幾下,把屋裡的燈全給吹滅了。姑娘有點驚訝,在黑暗中說道:“你咋把燈都吹了?我聽人說今天可不該吹燈,不吉利呢。”馮淵故作鎮定地說:“娘子,你彆信那些老說法。我一直有個毛病,點著燈我根本睡不著,吹了燈我才能睡踏實。”姑娘還是有點擔憂地說:“我總覺得這樣不好。”馮淵滿不在乎地說:“這叫陰陽不忌百不忌,沒啥大不了的。”說著,他悄悄摸到床前,手哆哆嗦嗦地抓住劍匣,緩緩抽出寶劍,那寶劍出鞘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姑娘一聽這聲音不對,警覺地問道:“你這是在乾啥呢?黑燈瞎火的,你拿劍乾啥?”馮淵沒有回答,心裡一橫,拿著寶劍朝著姑娘就刺了過去。姑娘不愧是個練家子,反應極為敏捷,身子橫著一滾,那劍就刺空了,隻劃破了床單。然後姑娘借著翻滾的力量,伸出一條腿,朝著馮淵的肩頭用力踹去,馮淵被踹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姑娘趁著這個機會,“嗖”地一下跳下床來,直奔牆邊摘刀。馮淵站穩後,又是一劍刺過去,姑娘輕鬆地側身一閃,躲了過去。畢竟這是自己的屋子,姑娘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即使沒點燈,她也能如履平地。姑娘把刀摘下來,“唰”地抽出刀,大聲喊道:“了不得了,有刺客了!快來人啊!”外麵的婆子聽到動靜,不緊不慢地說道:“頭一天咋就鬨起來了,小姐,彆喊了,讓人聽見笑話。”姑娘可不理會,繼續扯著嗓子喊道:“不好了,有刺客了,快去給大爺送信,晚了就來不及了。”
馮淵一看姑娘亮出了刀,心裡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他一咬牙,一掀簾子,跳到外間屋去了。正好迎麵有個婆子,看到馮淵,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說:“姑老爺,這是咋回事啊?”話還沒說完,馮淵為了不讓她壞事,手起劍落,一劍就砍死了婆子。姑娘也從裡屋追了出來,看到這場景,又氣又急地說:“好你個野蠻人,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可把我害苦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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