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爺走進雅座,看到大家圍著一個圓桌麵,桌上已經擺了不少酒菜,有人正喝著,有人還沒開始。蔣爺這一來,又吩咐加了些酒菜。正熱鬨著,忽然聽到扶梯傳來一陣腳步聲,“噔噔噔”,有人上來了。這人在周圍打量了一下,又轉身下去了。艾虎眼睛尖,小聲說:“這個叫飛毛腿高解,是個賊。”徐良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彆嚷!白菊花快到了。”蔣爺有點疑惑,問:“你怎麼知道是白菊花要來?”徐良解釋說:“這是白菊花的前站,還有個病判官周瑞,他們三個總在一塊兒。”
正說著,扶梯又響了。這次上來的頭一個就是白菊花,打扮得像個武生相公,後麵跟著高解和周瑞,三個人還是結伴而行。其實啊,白菊花本來不想來南陽府的,是飛毛腿高解和病判官周瑞一個勁兒地勸他,他想了半天才勉強點頭跟著來的。白菊花心裡還有自己的小算盤,他想去見他相好的女人,那女人住的地方離團城子不遠。他本想讓高解和周瑞去團城子,自己單獨去找那女人,然後帶著她去姚家寨。巧的是,到了五裡新街的時候,時間還早,他就借口說在這兒吃酒,等天黑了好脫身。來到美珍樓,他又擔心山西雁徐良在這兒。飛毛腿高解自告奮勇地說:“我先進去看看。要是他在,我跑得快,先下來報信,要是不在,咱們就進去吃酒。”所以飛毛腿先上來了。到了樓上一看,吃飯的人沒多少,看到東雅座裡有幾個人,可隔著那斑竹簾子實在看不清是誰。他心裡想,哪有那麼巧的事,老西肯定不在這兒。轉身下樓告訴白菊花樓上沒人。於是白菊花和周瑞進了酒樓,直奔樓梯,到了樓上。白菊花做賊心虛,老是往東間屋瞅,可就是看不清楚,都怪那竹簾子擋著,他總懷疑徐良在屋裡喝酒呢。他又走到南邊隔扇那兒,往下一看,一院子都是醬缸,一個挨著一個,還有兩個人在那兒曬醬。他就靠著南麵隔扇坐下了,正對著樓口,想著萬一徐良從下麵上來,他好馬上從隔扇翻到醬園裡逃跑。高解和周瑞在旁邊陪著,三個人坐下後,服務員過來問:“三位要點什麼酒菜?”周瑞說:“要一桌上等酒席,三瓶陳紹酒。”沒一會兒,酒菜就上齊了。高解倒酒,三個人開始喝酒,白菊花邊喝邊忍不住往東邊看。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樓梯又響了,“噔噔噔”又上來一個人。這人一身素服,長得眉清目秀的,看著像個文靜的書生。他到了樓上,也往東裡間屋瞧了瞧,看了看白菊花,然後自己走到西雅座,叫服務員要了半桌酒席,一個人在屋裡喝起來了。你可能要問,東屋裡的人怎麼不出來抓這三個賊呢?原來,徐良他們看到三人上來,就悄悄告訴大家哪個是白菊花,哪個是周瑞,哪個是高解。大家都挽起袖子,準備動手。智化攔住大家說:“先彆著急,等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們一起衝出去,一個也彆想跑。”所以都沒出來。
後來上來的這個人是白芸生大爺。他奉皇帝旨意回家處理喪事,事情都辦完後,又奉嬸母和母親的命令,回京城任職。他帶著手下人,騎著馬,正走到五裡新街,大爺覺得肚子餓了,看到這座酒樓裝修得挺新,就下了馬,進了酒樓,讓手下人在樓下吃飯,自己上樓看看。他也沒看清東屋裡的人是誰,倒是多看了白菊花幾眼,覺得周瑞和高解長得不像好人,就自己到西屋裡去了,要了酒菜。喝了沒幾杯酒,就聽到東屋裡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聲音特彆大,像打雷一樣。白芸生一聽,感覺像是三弟的聲音,往簾子裡一看,隻見從東屋裡衝出來好多人,頭一個就是徐良。就聽到徐良說:“你們三個終於來了!老西我可是在這等著你們呢,說好了不見不散。”說著,一低頭,就用緊背低頭花裝弩射了出去,“嘣哧”一聲,正打在白菊花的頭巾上。還好白菊花眼睛快,不然這三枝暗器可不好躲。白菊花一聽是徐良說話,馬上站起身,用腳勾住椅子,把椅子往西一踢,給自己騰出個退路,雙手扶住桌子。看到徐良衝他低頭發射暗器,他也跟著一低頭,緊接著右手射出一枝袖箭。白菊花往左邊一閃,那袖箭就釘在隔扇上了。徐良左手的袖箭又射出去,白菊花往右邊一躲,嚓的一聲,袖箭在他耳朵上擦了一下。邢如龍瞪著眼睛大罵:“白菊花,你這個壞蛋,我今天是來給師傅一家報仇的。”說著,掄起刀就砍過去。邢如虎也跟著罵,雖然隻剩一隻右手,也提著刀衝上去砍。白菊花看著兩口刀砍過來,把桌子朝著二人用力一推,“嘩喇”一聲,桌子就砸在刑家弟兄身上,兩口刀都砍在桌子上,邢如虎還被撞了一個跟頭。白菊花轉身想跑,智化早就攔住他的去路,迎麵就是一刀。白菊花拔劍想削智化的刀,展昭在旁邊也射出一枝暗器。白菊花忙著躲袖箭,一扭身子,那枝袖箭就飛出樓外了。白菊花跳到西邊那張桌子上,艾虎踩著板凳,對著他就是一刀。白菊花用寶劍往上一擋,打算削艾虎的刀,誰知道運氣不好,就聽“嗆啷啷”一聲響,眼前火星亂冒。原來是二寶相碰,艾虎也嚇了一跳,白菊花更是吃驚。艾虎低頭一看自己的刀,一點事都沒有。白菊花一看自己的寶劍,卻被磕了一個口子。這時候,從西邊飛過來一個東西,“叭”的一聲,正打在白菊花的腮頰骨上。原來是白芸生看到大家動手,也從裡間屋出來了,先朝著白菊花扔了一塊飛蝗石子。展昭趁機趕過去一劍刺過去,白菊花往旁邊一閃,剛躲過,徐良的刀又到了。白菊花根本不敢還手,隻能一個勁兒地躲,躲過艾虎的七寶利刃,白芸生的刀又砍過來了。徐良趕緊提醒:“大哥小心,他那是寶劍,碰到兵器就削。”白芸生一聽,趕緊把刀往回抽,“嗆啷”一聲,刀尖被削掉了,白芸生也嚇了一跳。白菊花看這形勢,知道今天在這樓上想跑是難了,可還是想找機會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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