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進來了,老管家手裡還提著燈籠。借著燈光,徐良看清了地上全是橫七豎八的繩子。那個人走上前,先抽出徐良腰間的刀,又從自己腰裡拿出兩根繩子。他手法熟練地把徐良手上的繩子解開,原來這些繩子都是活扣,一摘就開。接著,他把徐良的雙臂捆好,然後又解開腳上的繩子,重新捆結實,之後把徐良夾在肋下,順著路一直走到上房,進了屋,把徐良往地上一放。老管家看著徐良,說道:“你跪下,求求我們老爺吧,看你也不像經常乾這種事的人,要是老爺開恩放了你,那就沒事了。”徐良卻不屑地說:“你彆瞎說了,我可不是賊,你以為我是來偷你們東西的?劉先生,我可不是因為被抓住了就貪生怕死,隻是因為我的叔伯父和我的朋友們都和你關係不錯,所以我得給你行個禮。”說完,徐良雙膝跪地。劉誌齊看著徐良,見他相貌堂堂,氣宇不凡,連忙問道:“壯士你姓什麼?”說著,他先讓妻子回避了。徐良回答道:“我姓徐名良,字世常,是禦前帶刀四品護衛。”然後,徐良把馮淵帶著三封書信來給劉誌齊送信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劉誌齊一聽,趕緊起身,親自給徐良解開繩子,說道:“徐老爺來了,我實在是不知道,多有得罪。既然你和馮老爺一起來的,為什麼深夜到我這兒來呢?”徐良便把自己住店後,晚上去賈士正家,之後和馮淵分開,馮淵一直沒回店,所以自己來這兒打聽消息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自己到的時候太晚了,不好叫門,就翻牆進來了,結果被抓住了。劉誌齊請徐良坐下,讓人端來茶水,把刀還給徐良,又問道:“馮老爺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徐良搖了搖頭說:“我一點都不知道,他沒回店裡。”劉誌齊就把馮淵被打傷,中了毒藥鏢,青蓮姑娘救了他,他和和尚去了法通寺,還和青蓮姑娘定親,樓圖已經畫好,今天拿著樓圖離開的事情說了一遍。徐良這才明白過來。他又向劉誌齊行了一禮,說道:“我不能在這兒久留,得趕緊去追馮老爺。”劉誌齊堅持要準備酒菜招待他,徐良再三推辭,然後告辭離開。劉誌齊讓人打開門,對徐良說:“彆再翻牆走了。”徐良問道:“劉伯父,您這院子裡到處都有機關吧?”劉誌齊笑了笑說:“我這院裡沒彆的機關,就隻有一個串地錦,房上牆上都沒有。但凡知道的人,都不會輕易來我這兒,隻要一下牆,就彆想走了。彆的就沒什麼機關了,我又不做違法的事,要那些機關也沒用。”徐良聽了,說道:“等我們破了樓,再來拜訪您。”劉誌齊連忙說:“不敢當,不敢當。”一直把徐良送到門口。徐良回到店裡,還是翻牆進去的,回到自己房間時,天已經亮了。他叫店家結賬,把賬都結清後,拿著馮淵的包袱出了店,朝著南陽府趕去。
徐良在路上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吃飯休息都儘量縮短時間。他擔心馮淵早到一天半天,把樓給破了,到時候連皇帝的冠袍帶履和魚腸劍都拿不到了。他算了算時間,覺得必須日夜兼程才行。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就趕緊吃飽,還買了些乾糧放在懷裡,晚上接著趕路。晚上路上行人少,走起來更順暢。到了第二天晚上,徐良看到前麵有一片樹林,突然有一個人跳進了樹林裡。徐良心裡一動,想著:會不會是白菊花呢?要是他,可真是個好機會。於是,他也朝著樹林跑去。剛進樹林,就聽到那個人一聲長歎,還在自言自語。徐良一聽,原來是玉麵判官周凱,心裡不禁有些高興,想著要是能抓住他也不錯。就聽到周凱在那裡說:“無緣無故被派出來跑這一趟差,第一次見到那個白眉毛老西,就被他把耳朵打爛,刀也被削了,我還有什麼臉活著?看來生死有命,就在這兒找個地方自殺算了。”徐良本來想拔刀衝過去,可一聽他要自殺,就想著等他上吊的時候再抓住他,這樣不是更省事。於是,他就在一棵樹後麵蹲下。就聽到那個人說:“想自殺都找不到個合適的樹杈。”過了一會兒又說:“這兒好像可以。”接著又說:“不行,這樹杈太軟了。哎呀,那邊倒是行,我把帶子解下來搭上去就行了。”徐良聽了半天,沒了動靜,心裡想,肯定是吊好了。他撒腿就往前跑,可到了地方一看,玉麵判官周凱不見了蹤影。徐良忍不住罵道:“好你個家夥,敢騙我!我整天抓彆人,今天反倒被人騙了。”他想著周凱肯定跑不遠,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樹林,趴在地上,借著夜色往遠處看。突然,他看到正南方向有一個黑影。徐良立刻追了上去,等離得近了,他把大環刀亮出來,一個箭步衝上去。那個人也亮出刀,問道:“誰?”徐良一聽是馮淵的聲音,說道:“原來是你啊,馮淵。”馮淵看到是徐良,抱怨道:“你可把我害慘了。”徐良卻笑著說:“我害慘你?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玉麵判官和賈士正給殺了,你不謝我也就罷了。”馮淵生氣地說:“我中了毒藥鏢的時候,你怎麼不來救我?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徐良調侃道:“你這一中毒鏢也沒白受啊,不然我上哪兒給你找媳婦去?”馮淵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這些事?”徐良得意地說:“我有我的消息渠道。”馮淵不信,說道:“你彆胡說八道了,到底聽誰說的?”徐良就把自己去劉誌齊家,聽到的事情告訴了馮淵。馮淵連忙說:“得到樓圖是真的,說親事那是假的。”徐良笑著說:“你瞞我沒關係,等我回去見到大家,我可全都說出來。”馮淵一聽,著急了,一路上不停地央求徐良千萬彆把聯姻的事說出去。徐良最後點頭答應了,說見到大家肯定不會提這事。
公館裡的眾人見馮淵離開後,徐良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智爺猜測道:“不用說,徐良肯定是追馮淵去了。”大家一直等到五月十四日中午,還沒見兩人回來。蔣爺也著急了,而且街上到處都在議論明天的擂台,馮淵不回來倒也罷了,徐良不回來,這擂台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正說著,突然簾子一掀,馮淵和徐良笑著走了進來。蔣爺看到馮淵,急忙問道:“請的劉誌齊先生怎麼樣了?”徐良和馮淵先向大家行禮,然後馮淵說道:“人沒請到,不過畫來了樓圖,請大家看看。”說著,馮淵打開樓圖,眾人圍過來仔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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